驯夫有道不过你的下堂妻txt(驯夫有道不过你的下堂妻txt)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962更新:2022-08-20 12:22:33

夏日炎炎,一片蝉鸣声中,金陵城终于热闹了起来。

近来皇帝病情好转,只是仍然有些精神不济。皇后已经移居行宫,月初,皇太后也搬了过去。后宫丽贵妃一人独大,朝堂之上则由康王和宁王为首的两派互相争斗不断。

皇帝虽然有心偏向康王,但却不敢做得太过,毕竟皇后娘家——许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也是因此而一直忌惮他们,对宁王也因此存了嫌隙。

只是,从前宁王不争,许家也就低调地韬光养晦,如今宁王公然和康王相争,许家自然是全力支持。

皇帝面上不显,但心里对宁王确实失望透了,他只能等着康王和宁王两败俱伤,而他趁机除掉许家,到那时,让哪个儿子做太子不还是他说了算?

反正,他还有四皇子呢。

想到这儿,皇帝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连带着对周昭禹即将到来的大婚也有了些好脸色。

大婚的前一天,荣家人也回到了金陵,虽然不复从前的风光,但至少荣家人不再是戴罪之身,而且荣家的子弟也仍然有入仕的可能。

荣家的宅子和产业都没了,荣姜重新安置好了他们,荣姜的继母赵氏对于周昭禹大婚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兴奋,见到荣姜就忍不住冷嘲热讽。

“当初你用尽心机,害了我的女儿,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变成了丑八怪,人家宁王也不要你了!”

“你少说两句!”荣父横了赵氏一眼,就因为她这张嘴害他此次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要不是看在她替自己生了儿子的份上,他早就休了她了!

“父亲,”荣姜无视继母和几个弟弟鄙夷地眼神,对荣父说道:“这宅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房契在里面,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现在荣家也算安稳下来了,女儿该尽的责任已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荣姜说完,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姜儿!”荣父追了出去,他知道荣姜说到做到,说不回来便是真的不会回来了。他也知道,他的几个孩子里只有荣姜最有本事,这一次也是因为她荣家才有回来的机会。可是……“姜儿,是为父对不住你!可……你妹妹也是我的女儿,赵氏……她是你弟弟们的母亲……”

荣姜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荣珍是他的女儿,所以她对自己的诬陷、嫉恨,他视而不见;因为赵氏生了儿子,所以她对自己的迫害、欺压,他也毫无作为!

如果她娘还活着,知道当初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人,竟然是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怨自己看错了人。

“以后,你就守着你的妻子、儿子好好过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出了荣府,荣姜就带上幂篱四处转了一圈。这些日子,她知道周昭禹树了不少敌人,所以她时常守在宁王府附近,替他除掉一些暗中埋伏的人。

上次和温牧一战,她损伤太大,崔神医说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长期待在军营之中了,既然不能再上战场,那就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反正,于她而言,这辈子有意义的事也就两件——一是像她的外祖父一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二是……周昭禹。

只是,她近来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只怕继续这样下去也撑不了不多久。

有人侧门出来,荣姜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周昭禹。她纳闷了一下,连忙转身走开。“阿姜!”周昭禹唤道:“我知道是你!”

荣姜愣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明日就要成亲了。”

“林婉很好,你不要辜负她。”

周昭禹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道:“阿姜,若是我娶的是你,必定不会辜负……”

“周昭禹!”荣姜转过身来,掀开头上的幂篱,冷冷地看着他,“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的我,一张这样的脸,还拖着一副满身是伤的身子,你敢娶吗?”

不等周昭禹开口,荣姜又说道:“别说你不介意,我爹当初也是这么对我娘说的,他口口声声说不介意我娘体弱多病,可结果呢?他还不是为了延续香火将赵氏养在外头?我娘那样心高气傲女子,就那样郁郁而终!”

说到自己的母亲,荣姜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软弱和悲伤,但是很快,便化作了冷硬。

“从我娘死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五年前的我尚且没有把握让你豁出去保护我,如今的我,容貌受损,还很有可能无法生育,你觉得,你能一辈子不在乎吗?而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接受不了你以后的小妾,也不可能替你照顾庶子庶女,宁王殿下,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要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的身份,你的地位,甚至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你做得到吗?”

周昭禹看着她,目光盈盈如水,“若是我说,我做得到呢?”

荣姜自嘲地摇摇头,说道:“没有人会为我这么一个人对抗世俗!也没有人会为了我放弃一切!”

“阿姜,你还是不信我。”周昭禹笑容有些苦涩。

“是,我不信。”荣姜拉下幂篱,踏着雨水走开。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自己,值得被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倾尽所有地去爱。

……

次日一早,天空放晴,鸟儿在枝头歌唱。陈玉本以为是喜鹊,结果一推开窗就看到一只漆黑的乌鸦,顿时就气得关上了窗,还骂了一句“晦气”。

李溶溶和薛少德也从漳州赶回来了。

李溶溶在漳州这段时间,将自己和母亲所受的苦都告诉了外祖父,本以为一向严厉的外祖父不会插手李家的家事。

却不想李溶溶的外祖父听了李父的这些荒唐事,当即就让李母和离。李母原来还有些犹豫,怕影响到李溶溶。但后来见薛家完全不在意,这才下定了决心。

李父纵容妾室逼走嫡妻被人参了一本,如今官阶已经降了一级。为了不被人笑话,他只好匆匆另娶。

这回他娶的妻子是个厉害的世家小姐,因为性子不太好才一直没嫁出去。这世家小姐可不像李溶溶母亲那般清高自傲,一进李府就和他那妾室斗得厉害,一时间,李家后院闹得鸡飞狗跳。

而李溶溶母女,离了李府,反倒在漳州过得逍遥自在。

对于林婉嫁给周昭禹,李溶溶是喜闻乐见的。

“宁王殿下人多好啊,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呢!”

薛少德却有不同的意见,“那是以前,宁王殿下如今参与夺嫡,近来风头太盛,名声也越来越差,只怕那些世家女都避之不及……”

李溶溶横了他一眼,“你是说,宁王殿下不好?”

薛少德正要解释,结果一看到李溶溶的眼神,立马想起了自家老娘的告诫——“第一,娘子说的绝对是对的。第二,如果娘子错了,请参考第一天。”

以及自家老爹的惨痛亲身经历——“顺从你家娘子,你输的只是一场争辩,不顺从你家娘子,你输掉的可能是下个月的例银,以及收获一顿暴打。”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宁王殿下人非常好,大家都想嫁给她。”薛少德觉得自己的求生欲已经达到了顶点。

好在李溶溶注意力已经到了林婉的身上。

“小婉,你今天真美!”

林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凤冠霞帔,一如当年嫁给萧景行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远没有今日的镇定,那时候的她因为太慌张,出门的时候还被自己绊了一下,差点出了大丑。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时的自己有多好看,她只记得,那时候的他,身穿大红喜服,骑着马,穿过人群,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只记得,那日,整个金陵城,她的少年郎,是最英俊的新郎。

想到往日的情形,她在大红盖头下,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景行,你现在在哪儿呢?明明想要放下,为什么就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呢?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浓烈的思念穿越了山海,此时远在南安的萧景行心有所感一般,抬头看了天空一眼,便提着剑从尸山血海中走了过去。

温平被自己的部下护着已经逃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可萧景行就像一个地狱来的修罗一般,将他的部下一拨一拨杀死,然后紧咬着他不放,让他逃不掉,躲不开。

原来这就是让他大哥都忌惮的人,这分明就是个比他大哥还要疯的疯子!

“萧景行,你放过我,我不和周昭礼合作了,我也不会再攻击大夏了!”温平实在是怕了,这段日子是他觉得最恐怖的时光,他再也不想和这样的魔鬼打交道了!

可是萧景行却没有停手的打算,他已经是浑身是伤,可是他却浑然不觉一般,提着淌血的剑,一步一步向温平逼近。

恐惧笼罩在温平的心头,他见求饶没用,便开始口不择言。“你只剩下一个人了,你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边还有这么多部下,你杀不了我的!你杀不了我的!”

萧景行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长剑紧握在手中,将挡在温平面前的人一个一个杀死。

“听说,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放过婉婉?”他的目光如剑,仿若要将他凌迟一般。

温平突然想起来了,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不会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不远万里地追杀他!为了一个女人,哪怕自己死也要杀死他!

他反应过来,大喊道:“我不杀她了!我改变主意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动她,我给她当牛做马……”

“晚了!”萧景行说完,长剑狠狠的穿过温平的心口。他出剑极快,温平甚至还来不及闭上双眼便已没了生息。

萧景行漠然地抽回长剑,转身往回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他便一口鲜血吐出,然后整个人轰然倒下,在一片血泊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婉婉,我做到了……

婉婉,今日的你一定很美。我最后悔的是没有亲口告诉你,那一年金陵城中,你一身嫁衣向我伸出手,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画面。

只是好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林婉猛地大喊了一声,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车厢里。她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头,渐渐清醒过来。

“抱歉,刚刚用迷药的时候让你也中招了。”温绮从前面探头进来问,“你没事吧?”

林婉摇摇头,又问道:“婚礼怎么样?”

“放心,都搞定了!”宁王的大婚仍在继续,只是没有人知道,抬往宁王府的花轿里,新娘已经换了人。

荣姜醒过来的时候,花轿已经到了宁王府门前,她想逃跑就来不及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五年前,花轿上的人本该是她,却被她换成了别人。五年后,本该是别人的花轿,却被换成了她。

周昭禹,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轿门被人踢开,一身喜服的周昭禹跨了进来。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清楚……”荣姜压抑着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见周昭禹露出了一个直达眼底的微笑,向她伸出手,说道:“阿姜,我来娶你了!”

阿姜,我来娶你了!这句话是他五年前就想说的。如今再说出来,他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荣姜心里有千万句想要拒绝的话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他今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便已经证明他为了自己甘愿放弃一切,他已经越过千山万水到了她的面前,这最后的路途,就让她陪他一起走吧!

“好。”荣姜放下盖头,握住了他的手。

他抱着她下花轿,牵着她跨过大门,跨过火盆,最终来到礼堂之上。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而他侧头看着身边的人,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珍重。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礼官喊道。

周昭禹和荣姜正要跪下,却见一人狂奔而来,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成亲!她是假的!她不是永安县主!”

来人正是周昭禹府中的婢女曼青。

周昭禹惊讶地看着她,曼青却仍然大声说道:“殿下,她是假的!您不要被她骗了!”

荣姜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当众掀开了盖头。

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止惊讶于新娘竟然换了人,还惊讶于新娘的额间那一道疤痕。

周昭禹心疼荣姜被人非议,立马以保护的姿态站到了她的身边。

“殿下,她是假的!她不是您的王妃!”

“曼青,你明明知道……”

周昭禹的话还没说完,荣姜就开口了,“五年前的事,也是你做的吧?”曼青浑身一震,随即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是啊,是我。五年前的大婚前夜,你来找殿下求助的事,殿下根本不知道。”

“所以,那句‘恶意揣测家人,冷血无情’也是你自己说的,对吗?”荣姜苦笑了一声。当初知道继母想要暗害自己的时候,她也是去找过周昭禹的,只是得到却是周昭禹的一句“冷血无情”。

周昭禹也已经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曼青。曼青是他当初救灾的时候救下的孤女,之所以将她带回来,是因为她善良天真,所以他才想护她周全。可他没有想到,竟然就是因为她,才害他和荣姜误会多年。

他以为荣姜不信任自己,却不知道她五年第一次向他露出软弱的一面时就受到了伤害。所以她才会缩回去,然后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阿姜,对不起。”周昭禹只觉得无比心疼,那时的她该有多失望。

“这不是你的错。”荣姜轻笑着摇摇头。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冷硬是坚强,现在看来,其实一遇到伤害就躲起来的自己才是最软弱的。

“曼青,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周昭禹问道。

曼青听了周昭禹的话,顿时便瞪大了双眼,“殿下不知道?殿下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吗?”周昭禹皱起眉头,第一反应就回头用眼神询问荣姜。荣姜失笑,虽然她心思也算简单,但是比起周昭禹,她终归是个女人,是女人自然就更明白女人的心思。

曼青却被周昭禹的举动给激怒,顿时便气愤地说道:“殿下难道看不出我的嫉恨吗?我恨她,恨她夺走了您的心!”

所以,她不嫉妒林婉,因为她看得出来,殿下和林婉之间并无男女私情。可荣姜不同,五年前,殿下心里便只有她了。

“你……”周昭禹终于明白了曼青的想法,却有些尴尬地开口,“可是五年前你不过才十岁,我一直当你是个小丫头……”

这也是他同意留她在府中的原因,本来还想着等她正式满了十五,就让人替她找个婆家,却没想到,她竟然有了别样的心思。

“阿姜,我真的没想到……”周昭禹连忙向荣姜解释。之前他还笑萧景行惹下桃花债让林婉伤心,没想到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将一个姑娘留在自己身边,谁都以为你会将她收房,她这样想也没错。”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阿姜,你相信我。”一向最为沉稳的周昭禹只有在荣姜的面前才会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

荣姜却没有理他,而是对曼青说道:“让你误会是他的错,但是这不是你欺骗、伤害别人的错,他总是要娶妻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难道每一个你都要想办法破坏吗?”

“没有别人,只要殿下不娶你就可以了。”曼青瞪着荣姜,“只要没有你,殿下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可如果你在,殿下就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荣姜却忍不住笑了,“就冲你这句话,我不怪你了!”

她侧头朝周昭禹一笑:“周昭禹,我不想和她计较了!”周昭禹见荣姜这般反应,心总算是放下了,对曼青说道:“你说得对,我心里只有阿姜。既然阿姜说不计较了,那以前的事就算了。但是从今以后,你就离开王府吧!”

曼青一愣,只觉得有什么不对。被人拖出去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大喊道:“殿下,她冒充了永安县主,你不能娶她!”

荣姜好笑地看向周昭禹,无所谓地说道:“其实我不要名分也可以……”

说着,她又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大不了我做你的外室如何?”

周昭禹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对众位宾客说道:“这位是荣家大小姐的荣姜,在五年前就该嫁给我,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新娘被调换。所以,今日我算是做了本该在五年前就做好的事!”

荣姜突然举得十分感动,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像外人解释五年前的事,告诉别人,他两次成亲,兜兜转转还是她。

“其实我很高兴,这件事被人揭穿,”周昭禹看着已经掀起了盖头的荣姜,深情地说道:“这样我才能堂堂正正地和迎娶你,不是顶着你的名字的别人,也不是顶着别人名字的你,我想娶的,自始至终,都是你,只是你。”

“二皇弟可真是痴情啊!”康王嘲讽道:“你这样胡闹,可曾想过怎么和父皇交待?”“这就不劳大皇兄费心了,等婚礼结束,我自然会携夫人一同进宫向父皇告罪!”周昭禹拉着荣姜一同朝天地跪下。

“拜堂!”

婚礼仪式结束后,皇帝的圣旨便下达了,严厉斥责了周昭禹不遵圣命、欺君罔上,令其速速进宫请罪。

“阿姜,刚刚成亲就要你面对这些,你会不会怕?”周昭禹带着荣姜进宫的时候其实有些忐忑,此时将她牵扯进来是不是有些自私?

可是荣姜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自责。

“我从未想过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但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我很高兴。”

周昭禹心里一暖,不再有任何犹豫。

一进宫,皇帝便让周昭禹跪在殿外。周昭禹却拉着荣姜进了殿,然后一齐给皇帝磕头。“父皇,儿臣携妻荣姜前来告罪!”

“你如今都不听朕的了,还告什么罪!”皇帝将手中的茶杯砸向周昭禹,却被荣姜抬手接住。皇帝冷哼一声,骂道:““好!好得很,你们如今是翅膀硬了!既然如此怎么不干脆上来,自己当皇帝算了!”

“父皇言重了。父皇是君是父,儿臣是臣是子,儿臣自然会听父皇的话。”

早就站立在一旁的康王周昭礼冷笑道:“二皇弟若真听父皇的话,又怎么会做出私自调换新娘这般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事?”

“此事是儿臣不对,儿臣甘愿受罚!”

皇帝和周昭礼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周昭禹却继续说道:“父皇,您若是想要惩罚儿臣,儿臣认,但是在儿臣之前,希望您能一视同仁,对大皇兄所犯之罪予以严惩!”

一旁的周昭礼听了他的话,立马发问:“你什么意思,本王什么时候……”

周昭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对皇帝说道:“不敬父皇,此乃其罪一。”周昭礼恨恨地闭嘴。

“淫乱宫闱,此乃其罪二;祸害百姓,此乃其罪三;通敌叛国,此乃其罪四……”

“闭嘴,你这是信口开河,污蔑本王!”周昭礼有些慌张起来。在场的几位大臣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也是始终保持中立的清流文官,他特地请他们过来,也是为了让他们亲眼看周昭禹受罚,可是现在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是让在场的几位大人相信了这些话,那他可就真的无望成为储君了。

皇帝开口道:“周昭禹,你污蔑兄长……”

“父皇,儿臣可是有证据的!”周昭禹招手让人进来,将康王的所有罪证都摆放在皇帝面前,也让人特意给几位大人递了一份。

几位大臣只是随意一翻,脸色便变得凝重起来,再看下去,更是气得双手发抖。

皇帝也没想到自己一向看重的大儿子竟然会这般大胆妄为,若只是任由下属以权谋私、残害百姓也就罢了,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竟然还私通丽贵妃,还和南安国勾结……而这些偏偏还都留下了证据。

可他气归气,他却并不想让周昭禹就这么将周昭礼踩在脚下。

“这些事朕自会调查,你们先退下……”

“还请父皇严惩大皇兄!”周昭禹既然已经将证据都摆了出来,自然不会让皇帝有机会压下去。

几位大臣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跪地请求皇帝严惩。

“你们这是……这是在逼朕吗?”皇帝心一横,重重地拍着桌案说道:“朕的儿子朕说了算!你们都给朕退下!”

“父皇,儿臣……儿臣先行告退!”周昭礼早就慌了,原本他还想着今日扳倒周昭禹,却没想到他早有准备,只怕是想将他彻底拉下来了!

“大皇兄且慢!”周昭禹让人拦住周昭礼,然后抬头直视皇帝的目光,冷漠地说道:“父皇,今日此事,您若是不公正处理,大皇兄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了!”

“逆子!你想造反吗?!”

周昭禹依旧站立不动,身后已有御林军将殿门围住。

皇帝惊骇于周昭禹竟然已经掌控御林军,犹豫过后,最终还是决定弃车保帅。

“老大既然犯了错,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皇帝无力地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父皇!”周昭礼惊慌地跪下抱住皇帝的衣摆,“父皇您救救我,周昭禹他不会放过我的!”

皇帝没动,任由周昭礼被人拖了下去。

皇帝又冷冷地看着周昭禹,说道:“这样你可满意了?你以为你胁迫了朕,又处置了你的皇兄,这天下就是你的了?你就不想想,就凭你忤逆不孝、不尊兄长这一条,你就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你有了这样的名声,这辈子就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父皇想多了,儿臣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周昭禹握了握荣姜的手,对皇帝说道:“至于天下人的看法,儿臣并不在乎。但儿臣犯的错儿臣自会承担后果,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将我贬为庶民,从此与天家再无任何关系!”

皇帝无比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说的是真的?”

贬为庶民,就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了。就算没有其他的皇子合适,也只会从宗室子弟中挑选继承人继承大统。

荣姜其实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会放弃得这么彻底。放弃他的身份地位,放弃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那你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皇帝忍不住问道。“儿臣……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可他隐约还记得,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总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父子间竟变成了如今这般疏远、冷硬的模样。

他有一瞬间的动摇,“其实你也不必……”

可周昭禹却已经不再给他任何机会。“皇上,草民告退。”经过十几日的奔波,林婉和温绮等人终于离南安越来越近,只是眼看着就快进入南安境内,速度却慢了下来。

好几次,林婉都看到温绮收到下属的消息时面色凝重的样子,可当她开口问,她却只说让她安心。

直到即将进入南安边界的时候,有人将他们拦了下来。来人竟然是凌怀瑾,而他领的竟然是萧家的亲兵!

林婉直觉不好,果然凌怀瑾一见温绮,便质问道:“你利用萧景行对付温平,又将林婉骗去南安,究竟是何居心?”

林婉一愣,从马车里钻出来,目光落在对质的两人身上,“萧景行怎么了?”

温绮心虚地低下头,凌怀瑾则犹豫地看了林婉一眼,硬着头皮说道:“他追杀温平,一路从大夏追到南安,数日前已将温平杀死。但是他自己也……下落不明了。”

林婉身子一软,死死地抓着马车边缘,看向温绮,问道:“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温绮摇摇头,“半月前,他追杀温平追到了南安境内,在狭龙谷有一场恶战,温平死在了那里,但是萧景行带去的一支萧家亲兵和我交给他的一支南安精锐部队也……无一生还。”

“婉儿,你别信这个女人,她从头到尾都居心叵测!”凌怀瑾剑指温绮,对其怒目而视:“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用萧景行帮她扫清障碍,如今将你带回南安,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你要挟萧景行和我!”

“你胡说!”温绮也急了,反问道:“追杀温平是萧景行自己要去,我不过是顺带给他提供了一点帮助而已!就算没有我,为了心爱之人,他也一样不会放过温平!”

林婉浑身一震,温绮的话让她只觉得揪心的痛。半月前,她身穿嫁衣嫁给别人,而他,却在豁出性命,只为履行对她的承诺。

“至于你,”温绮看着凌怀瑾,冷冷地问道:“我要挟你什么了?”

凌怀瑾顿时语噎,他总不当着林婉的面说,她一直在缠着要嫁给他吧!

“总之,你就是个诡计多端、奸诈狡猾的女人!”凌怀瑾朝林婉伸出手,“婉儿,跟我走!”

林婉脑子里乱哄哄的,也没注意凌怀瑾对她的称呼,而是坚定地说道:“我要去南安,我要去找萧景行!”

担忧过后,她反而迅速冷静了一下。到现在为止,连温绮都没有萧景行的消息,也许萧景行只是受伤了,也许……他还活着呢?

“可是若是进了南安,这个女人害你……”

“要是找不到萧景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林婉看了凌怀瑾一眼,眼神异常平静,可平静之下酝酿着的是浓重的悲伤,以及一丝死意。

凌怀瑾心中一震,要是萧景行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怕也会活不下去了。

暗骂了一声,凌怀瑾才说道:“就算要去,你也要和我一起!”

温绮知道他这是不信任自己,嗤笑一声,道:“凌少东家,你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对我如何呢?”

凌怀瑾也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冷声道:“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一队萧家亲兵便迅速将他们包围起来。这一队亲兵全副武装,人数也比温绮占优势。

“也不枉我特意带了这么多人来!”凌怀瑾自信满满地看着温绮,“听说温绮公主武艺过人,凌某是比不过,但是很不巧,凌某早已查清公主身边的护卫人数几何,也知道公主回南安王都的路线,甚至对于公主惯用的对战方式也略知一二,真要动起手来,凌某的胜算可不比公主小!”

温绮愣愣地看着凌怀瑾,之前她对他有些兴趣,一来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二来也是因为他背后的凌家,南安日后必定是要和大夏通商的,若是和凌氏商行扯上关系,日后一定会一个很大的助力。

可是,此刻,她被他的人包围,她的行动也被他摸了个透彻,原本她有些看不上他不会功夫,觉得他有些弱,可此刻,他的自信、他的狡猾乃至他的算计,都让她着迷、心动,一时间,竟让她看得痴了。

“你……你怎么如此了解我?”温绮直接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是喜欢我吗?”

凌怀瑾再次噎住,他是在说这个吗?!

“凌怀瑾,”林婉出身阻止他,“我相信温绮不会害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她相信温绮的为人,或许有些算计,但是她身为南安王女,会为南安筹划也很正常。但她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断然不会故意害她。

更何况,从利益上来讲,她也没有理由害她和萧景行。

凌怀瑾仍然瞪着温绮,林婉只能又解释道:“在南安,温绮比我们熟,也许能更快找到萧景行。”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希望渺茫,可这是她唯一可以期待的了。

萧景行,一定要等等我。

温绮得意地横了凌怀瑾一眼,说道:“还是小碗儿聪明,我已经让王宫的护卫队加大力度寻人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凌怀瑾冷哼一声,“暂且信你一回!不过你要是敢动什么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温绮罕见没有反驳,反而低着头,感觉脸颊有一点发烫——天,为什么他凶起人来的样子都比别人帅!

再次上路林婉才问起凌怀瑾关于萧家亲兵的事,如果她没猜错,这些应该是萧景行留下来保护晋安侯府的,现在竟然都被凌怀瑾带了出来……“侯府那边还好吗?”

“放心,他们无事。”凌怀瑾将事情详细跟林婉说了一遍。

原来,最初想要去找萧景行的人是萧侯爷。自从萧景行留书离开,萧侯爷就觉得不安心,尤其是在看到萧景行表示自愿放弃世子之位时,他便更加担心了。一打探,才知道他一路追杀温平,然后进了南安境内,失去下落。

“景行这个孩子,比我强,也比我懂事,所以我也没怎么为他操过心。侯府的重担都是他扛起来的,我这个做父亲做的很不合格。但他是我儿子,这次也该轮到我为他做点事!”这是萧侯爷前去凌府求助的时候说的话,他将自己的妾室魏氏和刚出生的小儿子都托付给了自己的双生兄弟。

听说他要亲自领兵去找萧景行,魏氏抱着孩子在边上红了眼眶,但是却未出言阻止。

最终还是凌怀瑾看不过去,主动请缨,揽过了这个任务。

“那个大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要是让他来,我估计他能死在马上!”凌怀瑾有些不自在地为自己解释:“总归我也流着萧家的血,领个兵打个仗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虽然这么说,但从他对温绮的了解来看,他是做了不少准备的。

林婉十分欣慰,有凌府的帮助,侯府暂时应该是安稳的。

“凌怀瑾,谢谢你。”

“我只是顺手……”

“我也替萧景行谢谢你。”

凌怀瑾眸光黯了黯,嘀咕了一声:“真要谢我,就让他亲自来啊。”

……

温绮加快行进的速度,一行人在当天便进入了南安境内。当晚,温绮收到消息,然后直奔王都。

但其实,当日狭龙谷一战,死伤无数,最后死在狭龙谷那些人却都不知去向。

直到近日,温绮的部下才查到,是崔神医“捡”走了那些尸体。而其中,有可能有萧景行。

温绮等人直接冲进药炉,崔神医才懒洋洋出来。

林婉早就见过崔神医,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凌怀瑾却是十分意外,传说中的崔神医竟然是个年纪稍长的妇人。

他实在不能将眼前这个慵懒的妇人和温绮口中那个经常到处捡尸体却能起死回生的崔神医联系起来。“干什么啊,王女,那些死人可都是我捡回来的,捡东西不犯法吧?”

温绮无语,崔神医这个人是他们南安的一朵奇葩,但除了痴迷医药,还喜欢研究尸体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大问题,更何况这人确实医术高超,所以她也不想太得罪她。

“你捡的那些……里面有活人吗?”“没有。”崔神医的话让林婉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没有活的,半死不活的倒有一个,”崔神医得意地眨眨眼,“我给救活了!”

温绮猛地扑过去,抓住崔神医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给我把温平救活了,老娘一定灭你九族!”

“没、没,救活的是个大夏人,”崔神医看向林婉,说道:上回见过的,你男人。”

林婉眼睛一亮,猛地抓住崔神医的手,问道:“他在哪?他现在怎么样?”

说完,她又连忙向崔神医道谢,只差没给她跪下了,“谢谢你,谢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崔神医叹了口气道:“那人虽然活了,但是脑子出了点问题。”“什么问题?”林婉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崔神医却不多说,“总之,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身上有甲卫营的令牌,我让甲卫营的人把他带走了。”

……

甲卫营离药庐不算远,林婉很快就在温绮的带领下找到了萧景行所在的位置。他拿的令牌是温绮给的,所以在甲卫营他算是地位最高的统帅。

林婉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校场射箭。虽然他的伤还没有好全,但是他的力道却丝毫不弱,三箭齐发,每一箭都射中靶心。

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他放下弓箭,转过身来。

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林婉的眼泪“唰”地就落下来了。此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他还活着,活着就好。她看着他,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来,“萧……”

“你是谁?”萧景行的问话打断了她的话,他皱着眉头,眼神冷冽而陌生,“你为何会在此处?”

林婉愣住,原来这就是崔神医所说的问题。

他不记得她了。

温绮追了过来,将手中的一块玉佩递给林婉,“崔神医说这是他留下的。”

林婉接过玉佩一看,才发现那是萧景行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上面的络子是她亲手打的,刚成亲那一年,每次他出门,她都会替他将这块玉佩戴在腰间。

萧景行已经看到了温绮,通过别人的态度知道了温绮的身份,但他也只是略微一点头,便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等等!”林婉拿着玉佩追了过去,“这是你的。”

萧景行的目光从玉佩上扫过,毫无波澜地说道:“不要了。”

林婉心中一阵钝痛,他竟连这块玉都不要了。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南安的甲卫营中,有人点燃了篝火,欢迎王女归来。

甲卫营是温绮一手建立起来的军队,她就是依靠这支军队才支撑起王室,让王室得已和温牧、温平对抗,其中的心酸过程不表,如今温牧兄弟都已死,南安总算可以太平了。

南安的将士里女子不少,她们都在围着篝火跳舞。男人们则在一旁喝酒,还将温绮和凌怀瑾也拉了过去,一时间,营地里热闹无比。

林婉坐在一边,隔着篝火看着另一边的萧景行。他没有参与其他人的活动,只不过要是有人敬他的话,他就二话不说喝掉一碗酒,然后继续擦拭手里的长剑。

穿着艳丽红裙的女子围绕着他跳舞,火辣又热情,这是南安女子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那女子舞姿动人,不断向他抛去媚眼。哪怕萧景行没有理会她,她也越来越缠人,就差没有倒在他怀里了。

林婉手中的酒杯一紧,只见萧景行已经长剑出鞘,劈开了面前的桌案。

那女子吓了一跳,却还是妩媚地笑着:“我爱慕萧将军爱慕得紧,萧将军何不给我一个机会?”“他已经拒绝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林婉冷冷的开口。

那女子笑意一僵,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走开了。

萧景行继续擦拭长剑,也没有抬头看林婉一眼。林婉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想跟他说说话,可是看着他陌生的眼神却又胆怯了。

也许是习惯了他毫无保留的爱,所以她已经懦弱到无法接受他的一丁点冷漠了。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现在的结果,不正是她一开始就想要的吗?

她正想转身,萧景行却突然开口说道:“你可以坐这里。”

林婉一愣,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悦,可是看到他的眼神,她便明白,他并不是认出了她。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在他旁边坐下,犹豫了一下,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林婉。”

听到她的话,他认真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才淡淡地回了一句:“萧景行。”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请多指教。”

林婉一怔,然后便忍不住抿嘴一笑。她想起了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刚失去父母,既伤心又无助,但她知道,以后她就要在侯府生活了,所以必须和侯府的人好好相处。

于是,她即便她被人告知侯府世子脾气不好,让她不要去打扰他的时候,她还是决定去跟他打声招呼,其实也是存了讨好侯府未来继承人的心思。

那时候的少年反应和现在一模一样。疏离又傲慢,明明说的是“请多指教”,却让人觉得他在说“你敢指教我吗”。

只是,那时候的她忐忑不安了许久,现在的她,却因为他这个反应而暗自高兴。

很久以后,林婉有问过萧景行,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他告诉她,对于他讨厌的人,他一个字都不会说,而需要公事公办的人,则会正常回应。

他多说的那一句,其实所表达的意思是——这个妹妹我好像……可能……或许有点好感,所以我允许……期待你以后继续在我面前出现。

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此时,却是萧景行见她笑了,微微红了耳尖,然后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林婉在说,但萧景行几乎都会回应。林婉突然觉得,若是十一年前的自己不那么自卑,而那时的他也不那么冷漠伤人,是不是他们早就该像现在一样,在星空下,平静而惬意地聊着天?然后他们或许还会偷偷看看对方,再然后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那该多么美好啊!

如果是回到那时候,她会怎么做呢?他呆呆地看着她,竟再也移不开目光。渐渐的,她的笑容和他脑海中的某张脸重合在一起,让他的心跳加快,让他热血沸腾。

温绮注意到了这边,也加入了进来,拉着林婉跳起她们当地的舞蹈。

凌怀瑾则和萧景行坐在一起,时不时看一眼两个跳舞的姑娘,有些意外地嘀咕道:“竟然也有像个女人的时候。”

萧景行也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和我有些相像,是我的家人?”

凌怀瑾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其实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他虽然不太记得,但似乎有人告诉过他,家人很重要。

凌怀瑾喝了点酒,鬼使神差地就应了:“行了行了,我承认,我是你弟弟可以了吧!”完全不记得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过,死都不会承认萧景行是他哥哥。

……

南安的局势渐渐稳固下来,王女温绮正式登基,成为了南安女帝。而大夏那边,原本因为周昭禹被贬为庶民、周昭礼被流放而稳定下来的局面,此时却再次乱了。

因为,周昭礼起兵造反了。

说起来,这也是皇帝自作自受。

原本,周昭禹和周昭礼相继失去继承资格,而小皇子因为出身不明而和丽贵妃一同被关在了冷宫里,成为了皇室的一桩辛密,也不可能再继承皇位。

于是在众大臣的催促下,皇帝立了周昭平为太子。周昭平低调蛰伏数年,如今终于得以斩头露角。原本众臣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庸懦弱的皇子,可等他上了朝堂,众人才发现,这个不满双十的少年能力非凡、野心勃勃,竟然完全不输给之前被人看好的两位皇子。

周昭平不如周昭禹那般温和谦逊,也不像周昭礼那般贪功冒进,可他却在一步一步地将实权掌握在手里,然后逼得皇帝不得不处置了周昭礼。

只是皇帝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周昭礼这个长子,为了避开周昭平再见周昭礼一面,他竟然拉上金陵大部分皇亲贵族去城外落雁山狩猎。

而周昭礼却早已计划好一切,让人包围了落雁山,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南安收到消息的时候,皇帝等人已经被困在落雁山三日了。落雁山上的御林军一直在和周昭礼的叛军对抗,但是人数比叛军少,防线被攻破是迟早的事。

周昭礼已经杀到了山脚下,威胁周昭平亲自带玉玺前来,不然就屠光落雁山所有人。

只要拿到传国玉玺,再让皇帝写下让位于他的诏书,他便能即刻即位。不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的只是想杀了周昭平。而此刻,周昭平还在御书房里处理公务,送上来的奏折大多都是关于落雁山的事,连周昭禹都在催促他想办法。

送命自然是不会去送命的,但若是全力一搏,未必不能将人救出来。

可是周昭平只是平静地将这些奏折放到了一边,等他处理完其他的事情,内侍才抱着那一堆奏折问道:“殿下,落雁山那边……”周昭平冷冷地抬眼,毫不在意地说道:“再等等。”

“可康王那逆臣贼子威胁要杀光所有的人……”

周昭平摆摆手,“让他杀。”

都杀了才好呢。

南安这边,凌怀瑾也收到了金陵来的消息。落雁山的情况十分凶险,周昭平派去的禁军和叛军数次交锋都落了上风,如今两方正在谈判中。

而且,此次随行的人里,萧侯爷也在其中。

萧侯爷随行其实是周昭礼特别要求的,为的便是防备萧景行。当时皇帝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以为自己是防着萧景行造反,现在却变成了防着萧景行来救他。

实在是悔不当初。

“周昭平上落雁山就是去送死,他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去!而且我看他也没有尽全力对付康王,也许他巴不得皇上那些大臣死在康王手里!”凌怀瑾心里也十分着急,落雁山上除了萧侯爷,还有他的舅舅薛尚书,也就是薛少德的父亲。

“的确,那些人死了对太子来说没什么坏处。”温绮也和自己的大臣商讨过了,大臣们一致认为,等康王杀了落雁山的人,周昭平就可以直接登基了。

但是,林婉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这些人里,和周昭平接触最多的就是她,那个人看似简单,实则心思深沉。

“我觉得太子一定会上落雁山,他当初没有直接夺权,而是让周昭禹替他铺路,让他没有一丝争议地得到储君之位,就足以说明他的打算,虽然皇上死在康王手里,他也能顺利继位,但世人难免会说他不孝,他决不会让康王毁了他的名声!”

“那他要怎么做?”凌怀瑾问道:“他也不像是会为了父亲以身犯险之人!”

“他自然不会以身犯险,但是你别忘了,落雁山上除了皇上,还有那么多人。”

凌怀瑾沉默,确实,作为亲人,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林婉又说道:“而且,他也不能强攻,不然康王真对皇上下了手,他也无法对臣民交待。所以,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能替他打败康王,又承担后果的替罪羊。”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金陵,能够与之对抗的只有龙霆卫。

周昭平只要下旨恢复萧景行龙霆卫统帅之责,再让龙霆卫攻上落雁山,到那时康王也好、皇帝也好,甚至是众位皇亲大臣也好,谁死了都无所谓,反正都是龙霆卫的责任。

而之所以选择萧景行,一是因为萧侯爷在落雁山,二也是因为萧景行不在金陵……可只要周昭平让人打着萧景行旗号行事,谁又知道萧景行在不在呢?

而最重要的是,周昭平本来也容不下萧家了。

果不其然,当天凌怀瑾又受到飞鸽传书,周昭平已经恢复了萧景行龙霆卫统帅一职。

“我们必须回去!不然周昭平若是利用龙霆卫给萧景行安上害死皇上的罪名,再借机处置萧家人,就来不及了!”林婉当机立断,“落雁山要上,但萧家人不能死!”

若是不上落雁山,周昭平立马就能治萧家一个违抗皇命之罪。

凌怀瑾立马表态:“我可以……”

“不行,”林婉打断凌怀瑾的话,“此事一出,萧家和凌家都受到牵连,你必须去为他们找到一条退路!”

温绮也说道:“我会提供帮助,也可以派兵支援你们。”

林婉摇头,“落雁山之事南安不宜掺和,萧家尚且担心太子秋后算账,南安又能好到哪去?”

“那怎么办?落雁山谁去?”

“我去!”林婉苦笑着说道:“我虽然不能带兵打仗,但我若是以萧景行妻子的身份去找太子,想必他会很乐意让我出面。”

毕竟,若是找不到萧景行,有她出面,时候周昭平治萧家的罪更名正言顺。“你有什么计划?”凌怀瑾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婉。温绮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然后垂下了双眸。

林婉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我从前听萧景行说过龙霆卫的事,也知道龙霆卫中有不少听命于萧景行的将领,我只要将太子的计划告诉他们,再与他们商量好,一面听从太子吩咐攻上落雁山,一面想办法救下落雁山上的人,或许能行得通!”

温绮和凌怀瑾都没有反对,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行不通!”门突然被打开,萧景行站在门口,看着林婉,说道:“因为你我,不是夫妻。”听到萧景行的话,林婉恨不得立马打个地洞钻进去才好。他现在跟她都不熟,她却在背后说要以他妻子的名义如何如何,好像在自作多情却偏偏被撞破的感觉。

真是太羞耻了。

凌怀瑾不满地嘀咕道:“现在知道不是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纠缠不清,还打我……”

温绮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林婉尴尬不已,急忙拉着萧景行就往外走,“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到了外面,林婉才慌忙松开他的手,一脸窘迫地解释道:“现在事态紧急,要是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假装夫妻,只要有你的信物,别人也会信的……”

“为何要假装?”萧景行反问。

林婉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了,这种事情说出来就已经很难为情了好么。

“听说你我本是夫妻,只是已经和离。”萧景行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我觉得我们以前感情一定很好,所以,不如我再娶你一次吧!”这次换林婉愣住了。她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感情很好?”

萧景行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因为看见你,心就会跳得很快。我不相信别人的话,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林婉眼眶一湿,猛地扑进他怀里。

“我们重新开始吧!以前的事忘了便忘了!”“好。”

温绮和凌怀瑾也走了出来,看见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凌怀瑾有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就算他们不和好,他还能挖自己兄弟的墙角不成?

温绮却不同意了,挑眉道:“娶个媳妇这么容易,岂不是太亏待小碗儿了?”

林婉羞涩地笑笑,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她就很知足了。

温绮却不依,非要让萧景行按照南安的习俗来。

十来个士兵手持长棍,相护支撑,将长棍一层一层叠上去,然后温绮便借着长棍的力量向上攀爬,最后将一束花放在了最顶端,然后她才踩着棍子下来。

这一上一下看着虽然简单,但是实际上却不容易。首先,那摆放花朵的台子足足有十多丈高,想要上去除了自己本身要身手敏捷,还要和底下的士兵相护配合。就像刚刚温绮那样,每一脚都要落在士兵手中的长棍上,才能借力而上。

“拿到那束花,小婉儿才能是你的!”温绮拍拍手,那些士兵便迅速动作起来,他们不像刚刚那样一动不动,而是迅速将手中的长棍互相交叉,来回抽动,难度大了不少。

“要是你取不回来的花被别人取了,那小婉儿可就要嫁给别人了!”温绮故意激他。

林婉有些担心,萧景行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

萧景行却对她安抚地笑了笑,便踩着士兵搭起的棍子飞身而上,那些士兵开始变化阵势,萧景行一开始还踏错了几步,但很快便掌握了规律,将上面的花取了下来。“送给你。”萧景行将手中的花捧到林婉的面前。

林婉红着脸接过。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凌怀瑾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行了,在我们南安这,你们就是正式夫妻了!萧将军,以后你若是敢辜负小婉儿,我们南安的将士们可都是会为她撑腰的!”“我夫人还是按照原计划,以我的名义调动龙霆卫,然后攻上落雁山。到那时我会在这一处突击,解救人质,然后和正面的龙霆卫汇合,清剿叛军。”

林婉被他那一句“我夫人”羞红了脸,假装镇定地看地形图。

萧景行又继续说道:“龙霆卫负责正面攻打叛军,温女王也可以派兵一同前往。”林婉意外地问道:“这样好吗?”

万一皇帝在落雁山出了事,大夏以后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对南安发兵,这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南安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萧景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又对温绮说道:“若失败,大夏便有了对南安发兵的理由,若成功,至少数十年内,大夏都要记得南安的恩情。”不管周昭平认不认,只要南安帮助大夏救了皇帝,他再攻打南安便是恩将仇报。

“就看温女王敢不敢赌一把了!”

“我没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清剿一支叛军,我加入了!”温绮颇有些兴奋地说道。如今的南安刚刚稳定下来,是万万不能和大夏对抗的,但萧景行的计划若是能成功,便能换来几十年的和平,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处!

“那我呢?我做什么?”凌怀瑾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知道,打仗这事还是得听萧景行的。

萧景行朝他慈爱地一笑,说道:“怀瑾就负责后援,就算我们救出了大夏皇帝,也要防着太子反咬一口,这就要靠你了!”

凌怀瑾一愣,他叫自己什么?怀……怀……怀瑾?林婉低头抿嘴轻笑。

“好了,时间紧急,我们立即出发!”

林婉突然想起来,“可是你的伤不适宜长时间赶路……”

萧景行考虑了一下,说道:“你和我一起坐马车,你照顾我。”

林婉脸一红,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凌怀瑾还因为萧景行对自己的态度而懵圈中,冷不防被温绮一把拉住:“要不我和你也坐马车,我照顾你?”

凌怀瑾:……

十日后,林婉等人终于赶到了金陵城外,而落雁山已经完全沦陷,皇帝等人已经落在了康王手里。几人按照原定计划各自行事。而且周昭禹和荣姜劝说周昭平未果,也一直在城外等着他们。荣姜则和林婉一起行动。

原本周昭平下令之后,龙霆卫并不愿听从命令,因为可以命令龙霆卫的,一是皇帝,二是统帅,而太子下令不顾皇帝性命强攻,龙霆卫的各大将领心中也有些疑虑。

林婉带着萧景行的手书,然后回侯府取了萧景行的帅印,亲自前往龙霆卫大营,这才调动大军。

萧景行则一直没有露面。

直到三日后,龙霆卫和叛军大战过后,康王退至落雁山,开始杀人质、威胁龙霆卫退兵。

龙霆卫自然不能退,而此时,便开始有人对作为统帅的萧景行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文人士子被煽动,骂萧景行不忠于君,不配为人臣子。

而与此同时,温绮也带人从落雁山西面进攻。温绮的人进大夏都是经过周昭平同意的,但是此时却被有心人宣扬成图谋不轨。

若是皇帝真在落雁山被杀,萧家和南安都会成为罪人。

可正在康王面临左右夹击的时候,萧景行和周昭禹带着一支小队从北面崖壁突袭,救出落雁山被困人质,等康王反应过来时,前方的温绮也联合了龙霆卫一齐攻了上来。

康王被围困其中,退无可退。

周昭平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殿下,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落雁山恭迎圣驾?”

现在上山,周昭平也算是出了力,只要好好安抚皇帝,奖赏萧家,自然也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可周昭平仍然心有不甘,他想要的是将所有权力握在手中,而不是被人掣肘。

“召集禁军、御林军和五城兵马司,随孤一同上山,擒拿叛贼!”

侍从一愣,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是想将落雁山上的人一网打尽啊!于是,在萧景行等人还未从落雁山下来时,山下就被禁军包围了,那些禁军打着擒拿叛贼为皇上报仇的旗号强攻上来。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皇宫方向有烟火绽放,这是林婉和萧景行约定好的信号。

“太子要是执意开战,萧某奉陪,但若是我们都死在这里,我夫人便会请太后和皇后即刻扶持四皇子登基!”

林婉在见过龙霆卫将领之后便和凌怀瑾汇合,而与此同时,薛少德和李溶溶拿了周昭禹的手书,将行宫里太后和皇后请了出来。这两位都是深明大义的人,为了防止周昭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她们同意配合行动。

周昭平脸色铁青,他本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后招。

“昭平,”周昭禹有些失望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其实在周昭禹看来,周昭平有帝王之才,只是他戾气太重,若不及时纠正,日后只怕会酿成大祸。

周昭平冷笑一声,道:“当初父皇于我,难道做得不绝吗?”只因为他出生在二月初二,便被视为不详,若不是被人劝阻,只怕早就被处死了。他从小养在外面,没有父皇的关爱,也难得见到母后和兄长一面。因为不被看重,所以那些照顾他的人也生了轻慢之心,人前将他当成主子,人后却毫无顾忌地欺辱他!

“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可我拥有过什么?你们享受着尊贵的身份的时候,我就像臭水沟里老鼠被人避之不及!”

周昭平指着皇帝所在的地方,怨恨地说道:“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他的偏见!就只是因为他讨厌我!”

“昭平……”周昭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已经长大了,应该要明白,得不到的莫强求,应当珍惜眼前才是。你还有我和母后呢。”

“哥……”周昭平跪倒在周昭禹的面前,如同儿时那般任由他轻抚自己的头发。哽咽道:“对不起,哥,我知道错了。”

周昭禹无奈叹了口气,“退兵吧。”

天将破晓,所有人护送圣驾回宫。刚进宫,就见李溶溶带着人慌张地过来。

“不好了,小婉被丽贵妃抓走了!”李溶溶急得快哭了,“丽贵妃以四皇子相要挟带走了小婉,薛少德已经拿了丽贵妃的衣物,让宫里的狼狗去找她们……”

突然,狗叫声响起,萧景行第一个反应过来,往狗叫的方向飞奔而去。

其他人也立即跟上。

可是狼狗找到的只是丽贵妃的尸体。

“已经死了很久了。”薛少德说道。

“怎么会……”李溶溶突然反应过来,“丽贵妃今日穿的不是这身衣裳!”

萧景行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让狗闻了闻,然后就见大狗兴奋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周昭禹抬头一看,脸色沉了下来,“是观星楼!”

观星楼是钦天监用来夜观星象的地方,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建筑,足足有是来丈高。

萧景行最先上了楼,其他人紧跟其后。果然,林婉被绑在楼顶的边缘,而她的身边是已经卸下伪装的苏瑶。这段时间,她听从康王的命令假扮成丽贵妃,原以为还有翻身的一天,却没想到康王败了,她没有任何机会了。

苏瑶拉着绑住林婉的绳子,只要一用力,林婉便会掉下去。

“别过来!”苏瑶大喊道,“除了景行哥哥,其他人都给我滚远一点!”萧景行示意其他人不要再过来,然后对苏瑶说道:“我来了,放了我夫人,我任你处置。”

苏瑶愣了一瞬,随即冷笑道:“你夫人?她是你什么夫人,你们早就和离了!”

萧景行没再和她争辩,只是问她:“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景行哥哥,你在意的就只有她吗?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苏瑶自嘲地笑笑,又说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得不到你的心,也失去了一切,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死了,你肯定不会再想起我。所以,我要带着你心爱的人一起死,以后你想起她的时候,就一定也会想起我……”

“我连你谁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想起你?”萧景行将身上的匕首扔给她,平静地向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既然那般在意我,让我陪你一起死,岂不是更好?”

“你别再过来了……”苏瑶手里拿着匕首,脸上浮现了一丝挣扎之色。

萧景行做出完全不抵抗的样子,缓缓靠近:“你恨的应该是我,与其他人无关,你可以杀了我……”

“萧景行!”林婉觉得苏瑶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搭上一条性命!

“萧景行,你听我说,”林婉看着萧景行,见他看向自己时瞬间柔和下来的眼神,顿时便觉得心如刀割,泪水流了满面,“其实你记错了,我们以前的感情一点都不好,我们认识十一年,第一次见面我就讨厌你,讨厌你的自大,讨厌你高贵的出身,而你也很嫌弃我,你娶我是被逼无奈,而我嫁你,也只是为了权势地位,我们彼此憎恶,毫无爱意……”

楼顶的风很大,林婉只觉得双眼被吹得生疼。“反正以前的事你也忘了,咱们之间的纠缠就到此为止。忘了我,你以后还可以有新的生活……”

萧景行已经走到跟前,苏瑶一慌,手中的匕首朝他刺去,林婉死死拉住她,却被她一推,两人一同摔了下去!

众人大惊,却只见眼前一花,萧景行已经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将林婉抱在了怀里。

千钧一发之际,底下传来凌怀瑾和温绮的声音。他们和南安的数名将士,手中拿着长棍,一层一层地叠起了罗汉。这是南安一种特别的习俗,参与者便是要借此力量争夺最高处的宝物,然后再从高处下来,萧景行刚好见过。萧景行护着林婉,借助长棍的力量作为缓冲,数次之后两人才一齐滚落在地。

林婉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苏瑶早已摔落在地,在一地血泊中死不瞑目。

“萧景行!”林婉急忙爬到萧景行身边,带着哭腔问道:“你怎么样,你痛不痛……”

下一刻,却被他拥入怀中。“婉婉,你又骗我……”他略带埋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柔情缱绻,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呢喃:“我们的感情,明明一直都很好。”

曹操死后,他抢的别人的几个老婆是什么结局?

曹操可谓是一代雄主,曹魏政权的开创者,曹操既能柔情似水、纳谏如流,又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临死前曹操已经做到魏王了,两汉四百余年,他曹操是除西汉开国时那几个异姓王外唯一的异姓王了,曹操就算是死了,也留下了一个势力庞大的集团,根本没有人敢动曹操留下的老婆。

曹操这个人虽然贵为一方雄主,可是他也有个毛病:好色,当然了,这个也不算毛病,就是男人的本性,但曹操与其它人不同的是,特别喜欢别人的老婆,越漂亮越喜欢,在长年的战争中,曹操收编了不少别人的老婆,就连别人老婆的儿子一并收编了。

曹操的老婆在史书有记载共有15位,没有记载的那就更多了,说也说不清楚,这有记载的15位老婆分别是:

1、丁夫人,是曹操的原配正式夫人,没有生育能力,但非常喜欢曹昂,因为曹昂之死,与曹操反目,就离开曹操回到自已的娘家了,曹操去丁夫人娘家接,丁夫人仍然不肯回来,最后曹操就放弃了,并劝丁夫人的家人让丁夫人改嫁,可没有敢娶,毕竟曾经是曹操的女人。

2、卞夫人,出家倡家,卖艺不卖身的那种,丁夫人离开曹操后,卞夫人就成为曹操的正室,先后生下曹丕、曹植、曹彰、曹熊四个儿子,曹丕称帝后,成为卞太后,卞夫人颇有才能和道德,将曹操的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他教育的儿子都颇有才能和道德,是曹操的贤内助。

3、刘夫人,这个也比较陌生,但要说到曹操的长子曹昂估计大家都知道,刘夫人就是曹昂的生母,但很早就去世了,后来曹操将曹昂将给原配丁夫人抚养,丁夫人对曹昂喜欢得不得了,自已不能生育,就把曹昂当成自已的亲生儿子一样。

4、环夫人,说起环夫人,可以都比较陌生,但如果说到曹冲,大家都知道吧,环夫人就是曹冲他妈。环夫人还有一个活得很长的儿子叫曹宇,一直活到278年,晋朝统一天下的前两年才去世。有传言说环夫人嫁给曹操前已经结婚。

5、杜夫人,原本是吕布手下将领秦宜䘵的妻子,据说长得相当漂亮,下邳之战时,杜夫人先是被关羽看上,关羽三番五次要求曹操破城之后,将杜夫人赐给自已,说多了连曹操也起疑心了,派人一看,杜夫人很漂亮,结果曹操自已毫不客气的收编了,可关羽气得不得了。杜夫人和前夫秦宜䘵还有个儿子叫秦朗,也被曹操一同收编了。

6、尹夫人,原本是大将军何进的儿媳妇,何进儿子何威的妻子,何进父子被杀后,被曹操收编了,连同何威的儿子何晏一起被收编。

7、邹夫人,原本是张济的妻子,张绣的婶娘,曹操征张绣,张绣投降,曹操见张绣的婶娘邹夫人长得很漂亮,因此纳入自已的小妾,因此触怒了张绣,导致张绣反叛,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将典韦因此丧命,原配丁夫人因此离开曹操。

其它的老婆分别是:王昭仪,孙姬,李姬,周姬,刘姬,宋姬,赵姬,陈妾,由于不出名,这里就不再写了。

其实曹操并不能算是抢了别人的老婆,是这些夫人的前夫去世或被杀后,与曹操无关,曹操收编这些夫人,这些夫人在死了丈夫后只能算寡妇了,曹操娶的都是寡妇,并给这些寡妇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并不是抢了别的老婆 ,这里需要特别更正一下。

中国古代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正妻只有一个,其她的都是妾,曹操的正妻最开始是丁夫人,后来是卞夫人,除此之外都小妾。而在这些小妾中,之前有过丈夫,曾经是别人的老婆有:

环夫人、杜夫人、尹夫人、邹夫人四位夫人而已。

环夫人,在魏明帝曹丕时代被封为太妃,太妃就是指皇帝的遗孀,应该是曹丕按照规矩封的太妃,算起来应该是善终。

杜夫人,后来也被称为沛王太妃,算起来应该是善终。

尹夫人,史书上没有太多记载,算起来应该是善终。

邹夫人,曹操收编了张绣的婶娘后,被张绣反叛,曹操大败,此战之后,史书上就没有邹夫人的记载了,从后来张绣又投降了曹操的行为来看,那一战之后,曹操可能没有再得到了邹夫人了,况且当时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将典韦因此丧命,曹操逃跑不可能还带着这个引起动乱的邹夫人,结局可能就是被张绣安排到其它,继续守寡,终老一生。

这四位夫人,在嫁给曹操之前都是有家室的人,也有儿子及后代,年龄应该都不会小,除了邹夫人外,其它夫人后来与曹操又生了儿女,对于曹丕来说,像这种先帝留下的夫人,又有后代的,必须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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