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民地主儿子结局「乡村纪实我是地主的儿子却与村支书的女儿相恋结局令人唏嘘」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301更新:2022-09-03 11:25:41

口述:鲁立平

文:周于江

我的家乡座落在沂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村东面有一条小溪,自南向北长年不断流,是潍河的发源地之一。

村子三面环山,只有北面有近千亩的冲积小平原,是村里的主粮产区,水浇便利,土地肥沃。

村落就建在靠近山包北端的半山腰上,房舍错落有致地绕山包半圈。

山包上有层层梯田,种植着桃,杏,菜果,粟子等水果树木。阳春三月一片芳菲。山包再往上则是些槐、榆、酸枣树。

接近山顶的一块小平地上还有一片松林,远远望去,如一幅水墨丹青。

我与我的惠姐,就生长在这山青水秀,画一般的山村里。

惠姐名叫田惠,是村支书的女儿,村最西头最好的三间瓦房便是她的家。村子最东端,小石桥下方的二间土坯草房便是我家所在。

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人家,没有之一,因为我们也是村里唯一的地主。

其实,我家划分为地主也有点冤,我们家并没有多少地,只是在村北小平原上有二十几亩好地。也曾未雇用过人,都是祖父兄弟们,在地里往死里干,过得日子稍好一点罢了。

划成地主成分的主要原因是,我爷爷曾得罪过的人,后来当了农会主席所致。得罪的理由是,这个主席年轻时,偷过我家庄稼,被祖父逮住骂了一顿。

从此结下梁子,在土改时他报复我们,硬说我家转移了金银细软,又加当时上级也需要完成划分地主的名额,而将我家草草划成了地主。要在其它地方,连富农也算不少,至多是上中农。

我村大队部,学校,供销社都建在小石桥东边一块空场上。田惠上学就路过我家门口,由于她家有表,耽误不了上学时间,我就看到田惠背着小书包路过时,就想跟着她一同去上学。有时,她走到我家门口看不到我,就吆喝一声,然后一蹦一跳地去上学。

由于她家生活好,她长得也快一些,又长我一岁,所以个子与我相当,但比班里她同岁的女孩相比,个子算是最高的。老师根据学生高矮排桌,我俩个子相当,便成了同桌。

田惠自小就善良,当她从家里带来饼干、糖果吃时,看我馋得直流口水,便毫不犹豫地分些给我,常使我既羡慕又感动。

因为我家成分是地主,有的同学就骂是狗崽子,欺侮人,她总是骂回去,由于都知道她是支书的女儿,也就没人敢惹她,连我也没人敢欺负了。

学校冬天取暖生炉子,需要学生捡拾木柴,每天每人的任务是三斤木柴。我就摸黑起床,连同田惠的任务一并完成。

虽然都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可对感情已经是懵懵懂懂的。当田惠看到我拾柴禾时,划破的手指鲜血直流时,一边给我包扎,一边感动得掉眼泪,后来连她父母知道后,也连夸我是好后生。

转眼,小学五年很快过去,面临升入初中学习。虽然我是地主崽子,可当时对入初中的学生,好像不用政审,家里成份高的学生是可以入学的。

可问题是,这几年我家的日子,更加悲惨,父亲在一次上河工时,不幸被石头砸死,母亲长年有胃病,只有年幼的大哥,在队里挣工分,(我大哥从没上学)当时,一般人家日子都艰难,我们家就更难上加难了。

我们这里主要粮食作物是小麦、玉米、地瓜干。小麦、玉米分到家的量很少,我记得每人每年也就十斤左右的小麦,四五十斤的玉米,其它就是地瓜干充饥。

地瓜干是一种酸性食品,人长期当主食后,会胀肚子,吐酸水,弄得胃口像刀割般的难受。大多老人家指望喝"小苏打″或"苏打片"才能止酸。

可我们家连地瓜干也吃不饱。原因是:地瓜收刨后,在地里分到各户,户里自己切片晾晒,干了自己收回家当作口粮。可庄里一些品行不端的人,看我们是地主家庭,不敢怎样,不待瓜干十分干,就屡屡偷盗我们的,我家收回的瓜干往往不到一半,我娘知道自家身份,从来不敢言语。

没办法,我母亲只能将分得少得可怜的小麦、玉米换成瓜干,来勉强活命。

说起来人们不会相信,我们家好象晚上点灯的时候很少,也没见扯过一尺布,一年大约吃一瓶子油。

家里这种情况,我就不打算再上学。

我母亲也算大户人家出身,略通文墨。她知道男孩子没文化,永无出头之日,又加上我大哥就耽搁了学业,她就下决心让我读下去。

初中学校所在地离我家不远,有五六里路的样子,不寄宿,中午自带一顿饭。

入学后,我与田惠分在一个班,但不是同桌。她看到我中午捎的饭,不是黑乎乎的糠菜窝头,甚至就是一包生的地瓜干,又看到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破烂的鞋子,高吊着的露着肉的裤子,补丁叠补丁的粗布上衣时,就怜悯的满含着热泪。便把她带着的好吃得多的饭菜硬塞给我。

一次,她约我上学,来到我家,看到黑乎乎的屋子里,家徒四壁,床上堆着一堆肮脏的烂棉絮时,禁不住扶在我娘的肩头边哭边喊:“婶啊!太可怜了,太可怜了。您让立平好好上学,将来也许能改变这些”。

听她这样说,我娘也热泪滚滚,抚摸着田惠的秀发道:“善良的惠啊,这几年亏了你了闺女,你对我家的恩情,我们永不能忘”。

尽管,物质贫乏到了极点,但娘和田惠的爱惜,激励着我的学习热情,几乎门门功课全班第一,尤其文科,更是出类拔萃。

我对文学的热爱是天生的,一见到印刷的铅字就莫名得激动,一见到小说和文章就爱不释手,恨不得一口气读完。

田惠对文学也特别喜欢,喜欢读一些爱情小说。可她对数、理、化却不是很有兴趣,学习成绩在班里仅属中等。她从县里她姨家表姐那里弄来很多文学书籍:报红岩》《青春之歌》《艳阳天》《创业史》,还有世界名著《安娜、卡列尼娜》《红与黑》等,我们如饥似渴地读着,吸收着文学的营养。

我的作文始终是班里的范文,在老师推荐下,有一篇还登在了市里的《中学生作文选》上,县里的《红领巾》周刊上也常有我的作品。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热爱,让我与田惠走得更近。

虽然吃得是难以下咽的食物,穿得是见不得人的破衣烂衫。可初中这两年,我的内心是充实的,精神是愉悦的。

那个年代,上高中全凭村里推荐,不论学习成绩,更不用考试。一般情形下,成份高的子女是不可能得到推荐的。

此时,我却走了一步大运,起因是正赶上"批林批孔"和"反击右倾翻案风"这个运动,公社的县立高中,需要一批水平高的写手,因为批孔不是批当代人物,文章总得驴唇对马口吧。由于我在一些小刊物上发过些文字,便破例通过了政审(可以教育好的地主子弟)。

书记女儿田惠自然也被推荐,这样我与田惠又走在了上高中的路上。

当时社办高中在公社驻地,离我家有二十里的山路。学校有食堂,对学生还有生活补贴。其它就是课本和学习用具的费用,学校还有勤工俭学的地方,如到煤厂卸煤,到粮所倒仓,到棉站扛棉花包等,我就利用课余时间去干这些,日子比上初中时还好过一些。

入学之前,田惠看我的衣服太破烂,就把他哥换下的衣服,鞋帽拿来我穿(她哥已当兵),连裤衩都带来了。

说来不怕人笑话,我从来没穿过裤衩,如果住校脱了衣服,光溜的身子,让同学看见多尴尬,丢人呀。连这田惠都想到了,令我感激的两眼朦胧。

学校已是半日学文化课,半日政治学习,写批判文章,到各村办墙报,宣传栏,高中生活倒是轻松、活泼。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青春已萌动,虽然不是爱情,但总感觉对方在自己的心里是极美妙的。

由于生活优越,十八岁向田惠就出落的婷婷玉立,面若桃花,皮肤像凝结的脂肪一样白嫩,脖颈又白又长,又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前额丰满开阔,鼻子小巧玲珑,尤其那双清澈的大眼晴,真是动人心魄,一条马尾辫一甩一甩彰显着青春的活力。

又加上她母亲会裁衣,裤子是那样合身,上衣则显出她身材的丰满和纤纤细腰。

每当她换身新衣服,我总是上下打量着她那婀娜身姿,心里不免一阵悸动,呼吸急促,此时,她总是婉尔一笑,满脸通红娇嗔道:“傻样”。我倒觉得甜蜜无比。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批林批孔运动也结束了,我们也毕业了,我与田惠不得不又回到了生养我们的小山村。

田惠被父亲安排在村小学教书,我则扛起了锄头,修理地球。

回村后,数理化荒废了,唯有文学是我的命,是我的最爱,我的精神支柱,虽屡屡投稿不中,我却也乐此不疲,从未灰心过。

惠姐(毕业后改称姐,她称我弟)则时常到我家来,送些文学杂志、创作的一些工具书,我们在小松林,溪水边,谈文学,谈创作,谈人生。

又是两年过去,我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惠姐当支书的爹,怕我俩走得太近,生出些枝节来,便四处张罗着给惠姐物色对象。

正好公社一个副主任,常到村里检查工作,发现书记的女儿美丽端庄,落落大方,便想让惠姐做他的儿媳妇。

这事正和惠姐父亲的心意。他看了副主任的儿子,虽然个头矮了些,却白白胖胖,还说得过去,况且人家还是公社开小车的司机,他也没与女儿商量便答应了那位副主任。

惠姐知道后,倒很镇静,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她毕竟读过书,知道事情已不可违,更知道她与我不可能有结果,当支书的爹怎么可能答应女儿,嫁给一个地主的后代。

惠姐便淡淡地说:“爹,我有个条件,你若答应,让我嫁给谁也行”。父亲连忙问“什么条件”。惠姐继续说:“让鲁立平接替我,来做小学老师”。

“不可能,他是地主子弟,上面不会同意”。父亲有点动怒地说。“我不管,你不答应,我死也不嫁”。惠姐已满脸泪水,说完便跑出了房门。

仲夏的夜沉闷而潮湿,使人的心绪烦躁又沮丧。

我俩坐在小松林的一块硕大的石头上,惠姐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虽在我预料之中,知道我这地主崽子,不可能娶到支书的女儿,可事到临头,还是悲伤之极。我带着眼泪忧伤地说:“惠姐,那我可怎么办,你离开我,我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弟,坚强些,熬下去,你还有苦命的娘和大哥,姐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的,咱俩的事我深思熟虑过,原来我还有与你私奔的念头,可当想起你娘和你大哥的悲惨样子,我便放弃了,咱都是读过书的人,要顺势而为,你是有文学天赋的人,我想总有出头之日,不要为了儿女情长,毁了一家,毁了一生,我与我爹已讲好,不让你做教师,我死也不嫁,你只有做了教师,才有精力,有条件去创作”。惠姐滴泪未掉,铁骨铮铮地说。

弟,我欣赏你的才华,知道你的理想,怜悯你的处境,盼你不要半途而废。我心爱的人能成正果,脱离了苦海,我就是无比幸福的”。惠姐又说。

我听到这里,不禁伏在惠姐的胸前抽泣起来,惠姐也已是泪眼滂沱。“弟,坚强起来,做个真正男人,不要辜负了姐的苦心”。惠姐擦干眼泪坚定地说。怕我还徘徊在儿女情长中,她紧拉着我的手毅然走下山来。

我当上了小学教师,惠姐嫁到公社副主任的家,被安排在计生办工作,他的丈夫倒是个老实本份的人,一切唯惠姐命是从,日子过的平静、安稳。

一年后,县里办了个师范学校,由各公社推荐一些优秀青年教师进修,毕业后转为正式公办教师。这样的好机会,青年教师们自然是趋之若鹜,纷纷找关系,托人情拼命想挤进去。

没想到,一月后,我却收到了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是感到既高兴,又蹊跷,我赶忙向惠姐报喜,惠姐却只平静地说:“弟,我知道了,祝贺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便不再说什么。

直到我入学后半年,才揭开了谜底。

原来,公社负责推荐的领导人,是那个人面兽心,色胆包天的文教助理,他早就垂涎惠姐的美色,当惠姐为了我的事找到他后,他竟恬不知耻地要惠姐用身体来换取这个名额。我惠姐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这才上了这个师范。

我了解到这些后,如雷轰顶,痛苦万分,感到自己不配作男人,竟靠一个文弱女人,在世上安身立命。一想到惠姐为我作出的牺牲,就心如刀绞。

这种挫败感和负疚感,使我变得更沉默无语,郁郁寡欢。

我没有忘记我亲爱的惠姐,作出的牺牲,没有忘记惠姐对我的殷殷期望,一门心思用在学业上,用在写作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连续在县文化馆的刊物上发表作品,在省报,市报上也常有我的文章出现,在进修期间,几个短篇小说也相继问世,一时成为小县城文坛的风云人物。

世事已变,我家地主的帽子也摘掉了,我在政治上获得了新生。

县文化馆的黎原老馆长,看我是块写作的料,便通过主管部门,硬把我要了去,担任了县文学刊物的主编。

一有成绩我就第一个告诉我的惠姐,与她共享我的收获和快乐。

我亲爱的惠姐,看到我一步步在成长,她由衷得高兴,她说:“弟,姐没看错你,看到你的今天,姐心里多么欣慰,多么为你自豪啊,看到今天的你,姐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来,我把母亲也接到县城来,大哥也安排了临时工,我又娶了馆长的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子女,终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回望一下我走过的路,想起那些苦难和痛苦,尤其想到惠姐为我作出的巨大牺牲,我就泪流满面,心里酸楚得不能自已。

惠姐,我的亲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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