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悬疑推理故事蝴蝶梦女主「现代悬疑推理故事蝴蝶梦」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637更新:2022-09-10 22:21:23

当有人对你说:我好像看到自己已经死了。

你是不是会怀疑那个人已经疯了,甚至还会心生恐惧。

当秦川对白月说类似的话的时候,白月没有恐惧,却意识到也许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要发生,甚至还会死人。

当时秦川是这样对白月说的:昨天,我好像看到我自己死了,在我的尸体旁飞舞着几只蝴蝶。今天一早,我在书房真的找到了几只死掉的蝴蝶。

秦川已经不再温润如玉,当年的翩翩佳公子只有一双眼睛还深邃如同秋水,告诉别人他曾经的岁月也是浪漫多彩。

当然,秦川老得要比别人快些。通常多情多愁的人都会比别人老得快。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既可以运筹于商场,又能够鹰扬于文坛的惊采绝艳的男人。这两件事,如果要去做,必然耗尽心血。想不老都困难。

秦川并不讳言自己的沧桑,他经常会对慕容说:秦郎老矣,夫复何言?

慕容和秦川能够结识,应该感谢一场大雨。那时秦郎还未老,但两鬓已飘了些许霜雪。慕容到城外的古庙游玩,就在片片晚钟和潇潇灵雨中,看到了凝然注视佛像的秦川。当时,慕容还不知道,这个潇洒得让人心碎的男人就是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秦家大公子。

那天黄昏,秦川给慕容留下了冷厉的眼神和苍凉的身影。当然,也留下了友谊。慕容很喜欢交朋友,而秦川不喜欢交朋友。然而,在空山灵雨中,他们成了朋友。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很多情的人。惺惺相惜,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更何况,慕容也是一个才情不俗的人。

秦川虽然有过历史,但从未向慕容讲过。他们有时会相约去喝酒,每一次慕容都会先醉。秦川仿佛永远不会喝醉,一个不会醉的人,其实是很不幸的。因为他无法获得暂时的遗忘。一个人如果没有遗忘,怎么不会老?

慕容去过秦川的家,空荡荡的大房子,除了琳琅的各种酒,就是各种书籍。慕容记得,他第一次到秦川的家,看到了在字台上有一本大仲马的基督山恩仇记,他随手翻开,就发现了一只蝴蝶标本。

秦川凝视着他,说:我喜欢基督山伯爵,当然也喜欢蝴蝶。

春天的黄昏,如同法国白兰地一般让人沉醉。慕容和白月也喝着白兰地。白月说:这酒真的不错。慕容说:当然不会错。你应该知道秦家大公子,这就是他送给我的。

白月轻轻放下杯子,说:据我所知,秦家大公子曾经无缘无故失踪过三年,而他回来后,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家族的企业被三个高管分了,他的父亲在忧愤中去世。而他的恋人也被他最好的朋友横刀夺爱,在他失踪时嫁作他人妇。

慕容说:我也听人风传过这些事。不过,秦川到底是人中之龙,白手起家,这几年,已经雄踞一方。

白月淡淡地说:雄踞一方又如何?他的恋人也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你应该知道永失我爱,是人生最大的痛。

白月的眼神有些漆朦。也许他已经喝醉,抑或他也有过永失我爱的伤痛。

谜一样的白月,必然有谜一样的情感经历。只不过,他从未向人提起。

不向人提起,并不代表不曾有过。对此,慕容知道。

有人敲门,慕容拉开门就看到了目光深如秋水的秦川。

秦川淡淡地瞟了白月一眼,说:这个黄昏很寂寞,想找人喝两杯。

酒已经喝尽,慕容也已经醉倒。白月说:秦先生应该不仅仅是来找人喝两杯,也许有什么心事要向朋友倾诉。

秦川说:你猜得对,不过我的朋友已经没有办法听我倾诉了。因为他已经醉了。

白月说:但是,我还可以听,我没有醉。

秦川冷傲地说:但是你不是我的朋友。

白月笑笑。他只能笑笑。秦川很骄傲,他何尝不轻狂?

秦川也笑了笑说:昨天,我好像看到我自己死了,在我的尸体旁飞舞着几只蝴蝶。今天一早,我在书房真的找到了几只死掉的蝴蝶。

白月眯起眼晴,再也笑不出来。

他知道这很荒唐,但是直觉又告诉他,这荒唐中真的隐藏着死亡的气息。

烟花三月,此城正春风。然而,并没有蝴蝶。

蝴蝶是美艳的,然而蝴蝶的生命过于短暂,而且只属于那个夏季。

蝴蝶美丽的生命弧迹,有时候就如同人生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愫。

过程是匆促的,而记忆却是永恒的。

秦川从慕容家离去的时候已是半夜,他驱车到了一栋小楼前。小楼上,灯火犹在窗上飘忽,一条清瘦如菊的身影印在窗子上。也许那人正在等候还未归来的丈夫,也许正在为孩子准备早起的衣裳。

秦川凝望了片刻,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只纸蝶。夜色很重,完全可以隐藏他眼睛里的忧伤和神情上的惆怅。

秦川没有留意到在小楼下的幽暗处正有一双犹疑的眼睛盯着他。而在大街的那边,白月却发现了那双眼睛。

夜终究会散去,为夜色掩住的一切终究会暴露。无论是眼神里的沧桑,还是心灵深处的仇恨。

白月盯着电视屏幕里的秦川,说:鼎天实业本就是秦家的,这次不过是物归原主。秦川收购鼎天,其实很正常。不过,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慕容说:能发生什么事?你是不是很希望有什么案子发生,能让你充分展示自己的侦探本领?

白月喃喃地说:秦川会这么容易就算了么?当年,那些人害得他家破人亡,而且让他痛失爱侣。秦川是个很痴情的人,否则昨夜他不会偷偷去看那个人。

有爱就有恨么?慕容说:秦川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突然,慕容的手机响了。慕容竟然在心底生出了一丝恐惧,

电话是警局打来的,问他知不知道秦川突然失踪的事。慕容大惊,问:他什么时候失踪了?警局的人说:今天早晨秦先生没有回公司,他公司的人打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我们到了秦先生家,只找到几只纸蝴蝶。而且从他的记事本上得知他昨夜去过你家。

白月跳了起来,脱口说:纸蝴蝶,秦川一定出事了。

那几只纸蝶还在书房里,还有一杯还未喝尽的红酒。

白月端起那杯酒,闻了闻,说:也许还有一杯被人藏起来了。

目光飘游,便投向了酒柜。酒柜中有五只同样的酒杯。一个警员过去,就找到了一只杯底还有水迹的杯子。

白月说;若非有人来,而且秦川知道那人喜欢喝这种酒,他自己是绝不会喝这种红酒的。

那警员问:你怎么知道的?

白月盯着警员手中的酒杯,说:另外一个人有可能就是绑匪。你们警方还是鉴证一下这个酒杯是谁用过吧。

慕容问道:怎么才能找到秦川呢?

白月说:也许我知道怎么能找到他。

秦川真是个很特别的人,一个书房就占了一层楼,而且家里居然没有厨房。没有厨房的家,当然算不上真正的家。

没有厨房,也证明这个家里一直没有女人。

白月问慕容:秦川除了读书喝酒,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嗜好?

慕容说:秦川说过,他现在只会有两个爱好。一个是读书,他说读书可以让他增长智慧 ;一个是喝酒,他说喝酒可以让他保持镇定。对他而言,智慧和镇定是他须臾不可以缺少的。

白月想了想,说:到他的楼上去看看,也许会有线索。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被人劫走的。书房里,除了两杯酒,并没有什么有力的线索。我肯定,他不是在书房里出事的。

楼上有三个房间,一间是秦川的卧室,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白月和慕容拉开第二个房间的门,便看到了一干健身器材。白月轻轻咳了一声,说:这里烟味很重,秦川应是不吸烟的。房间里虽然有烟味,却没有烟蒂。

白月说:有人已经把烟蒂带走了。抬头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网球拍,目光微动,走了过去,上下巡视,便在拍网中找到了一根白发。

白月问慕容:你认不认得这根白发是谁的?

慕容熟视很久,幽幽地说:应该是秦川的。

白月说:我知道了。劫走秦川的人,一定是他很熟悉的人。秦川和那个人在书房喝了一点酒,就到了健身房。两个人应该谈了很久,那人出其不意,用网球拍打晕了秦川。然后处理掉烟蒂和指纹。并下楼把自己喝的那杯酒倒掉,用清水洗过,放进酒柜。这个人心思很细密,手法很干净。

慕容问:那个人劫走秦川究竟为什么?难道要杀了他?

白月淡淡地说:那个人目前并不想杀掉秦川,否则他不会这么费事把秦川的尸体弄走。我想那个人的用意是从秦川那里得到什么。

秦川目前应该还活着。白月一字一顿地说出了结论。随即走出健身房,拐到第三个房间门前。用力一推,才发现门居然是死的,根本打不开。

这道门边挂着一幅画,是水墨蝴蝶戏花图。看看落款,作画者叫楼兰。白月盯着那个落款,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慕容沉思片刻,说:不知道,这个人在画坛籍籍无名。

白月笑了笑,说:也许我知道这个画家是谁。据传,秦川昔日的恋人就是个画家,只不过现在的名字叫蝶梦。蝶梦这个名字,近几年炙手可热。

白月说:一个画家的功力可以进步,但是风格很难改变,而且许多细节处理也成了习惯,不会轻易更改。我看过今日名画家蝶梦的画作,和这幅画相比,功力确实突飞猛进,但这种清华淡雅的风格没有变,而且在许多细节上还保持着当日的习惯。

白月轻轻摘下那幅画,就看到了一个机关。轻按下去,在那道死门边上就移开了一道缝隙。白月迅捷地挤进去。

房间里很暗,一个灵牌出现在白月和慕容眼前。

秦风,灵牌上是这个名字。灵牌下摆放着四只蝴蝶标本。

暗室里突然有风,那四只蝴蝶标本竟似偏偏飞舞。

慕容的脸色就白了,眼睛里也现出惊恐。

白月脸上却带着微笑,虽然那微笑很懒散,却也很灿烂。

白月说:不要怕,那阵风只不过是空气对流产生的,与神鬼无关。

离开秦川的家,白月轻轻一叹:秦风就是秦川的父亲。秦风的死,秦川一直耿耿于怀,那四只蝴蝶标本,也许即表示秦风的死与蝴蝶有关,也表示秦川认定有四个杀父仇人。

秦川也许真的不复杂,但他绝对是个有仇必报快意恩仇的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记仇恨,他一直在为报仇苦心孤诣。

然而,现在突然失踪的他又能如何报仇?

白月说:肯定会有人要为曾经犯过的错买单了。只有死人才可以不再饱受煎熬。所以,有人会死了。

没有家人的人突然失踪了,引起的也许是好奇,却不会有悲痛。这也许是一种幸运吧。至少这件事伤害到的人,寥若晨星而已。慕容是个悲天悯人的人,所以他一直在叹息。

白月有些时候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但他有智慧。有智慧的人通常喜怒不形于色,不过,白月是喜欢懒懒的笑的。也许他能做到不以己悲,却做不到不以物喜。

白月轻轻地笑着,说:慕容,无论是什么人有你这个朋友,都是幸运的。因为你真的很在意他们。

此时已是黄昏,暮光洒进慕容并不很大的房间,也洒在白月不可猜度的笑脸上。慕容盯着他,说:有些人本来很多情,却偏偏装作无情的样子。这种人,是不是活得很累?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白月目光很柔和,但心弦还是轻轻一颤,便淡淡地吟出了杜牧的诗句。

慕容幽幽地说:秦川并不喜欢打网球,为什么要在家里放网球拍子?以前,我去他那里,也未看到网球拍,奇怪。

白月哦了一声,目光闪动,接口说:我们应该看得出来,秦川家里的网球拍是很新的。仿佛并未用过。

慕容说:秦川买了不用的网球拍,却伤在网球拍下,真是不值。

白月笑了笑说:也许这两支网球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买的,秦川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件事。

慕容问:你又想到了什么?

白月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大街,说:秦川未必会有什么劫难,倒是绑架他的人会很倒霉了。秦川是个极度聪明的人,他的复仇计划应该已经开始实施了。

慕容半信半疑地盯着白月,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白月回过头,看到那本杂志,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看到杂志封面上有一则标题提示:西行探险,秦家长公子掘的千年古墓。

白月子慕容手中夺过杂志,翻看着,良久说:杂志上说,秦川不久前自己披露他在西域找到一处古墓,其中文物价值连城者,不下百余件。他还说,那些文物他已经取得据有的权利,并妥为保管。

慕容问:你又想到什么?

白月说:我已经知道为什么秦川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

慕容说:你的意思是,劫匪想要自秦川手中取得那些文物?

白月说:这也许不是我的意思,也并不止是劫匪的意思,而是秦川的意思。秦川为什么要选择在收购鼎天之前披露这个事情,其中大可玩味。

慕容也不愚笨,听白月一说,便想到了一些事情,说:你是说,秦川遭遇绑架,其实是他自己事先设定的?

白月说:准确些说,是他复仇计划的开始步骤。

慕容问:那么绑架秦川的人是谁呢?

白月说:是秦川要杀之而后快的人。

慕容又问:秦川会杀他们?

白月说:秦川不会笨到自己去杀人,或者买凶杀人。他要做的事是把人为财死这句话运用于实践。

白月突地叹息一声说:狗急了会跳墙,富有的人一下子一无所有就会铤而走险。而秦川刻意为那些被他弄成铤而走险的人安排了机会和鱼饵。

慕容怔住了。

夜里,有细雨敲窗。有雨的夜晚,白月通常会失眠。这不是习惯,而是毛病。

有些人的有些毛病是药石罔济的。白月的这个毛病就是如此。

今夜慕容也失眠了。于是两个失眠的难兄难弟枯坐在桌旁,沉默着,偶尔会不约而同地望望那架落地木钟。

雨声细切,犹若私语。二人恍恍惚惚中,骤听大钟沉沉地响了。随之,有敲门声响起。慕容喃喃说道:这么晚,还有谁会来?

白月已经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却没有人。只有一只纸蝴蝶在空荡荡的走廊中飞舞。

白月捉到纸蝴蝶,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不要多事,善自保重。

白月的鼻子很不灵光,但慕容的鼻子很灵光。慕容走到门前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道。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香水味道,近乎冷香。

慕容说:你闻没闻到一种冷冷的淡淡的香水味?

白月摸着鼻子,苦笑道:通常大脑比较发达的人,特别是男人,嗅觉都不太好。我就是那种人。

白月把玩着那只纸蝴蝶,在沉思中居然睡着了。

太阳升得很高了,这将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慕容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月正聚精会神地研究那只纸蝴蝶。

慕容问:你有看出了什么?

白月说:实话讲,到目前为止,我除了可以断定这只蝴蝶是一个女人折的和送来的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慕容问:你怎么断定这只纸蝴蝶是女人折的?

白月笑了笑,说:天底下,有些男人也会喷香水,但是把香水喷的可以带到纸蝴蝶上的男人,好像没有一个。若非香水浓度太高,这只纸蝴蝶不会有淡淡的香水味道。而且,我可以判断出,这只纸蝴蝶在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前是在女人装着香水的包里,所以浸的时间很长,否则不会淡香历久不散。试想天底下,哪有男人在自己的包里放着香水?

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白月自言自语着,眼睛突地一亮,说:今天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个女人。

两个人走下楼,就听到小区保安在吵嚷。走过去,才知道,昨夜小区外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是原鼎天实业的三个老板之一赵文。

车祸现场还有警察,但尸体已经运走。白月突然找到了一只纸蝴蝶。

纸蝴蝶,莫非就是勾魂的使者?

死者的血迹还在,白月俯身看着,脸上慢慢地漾出了笑容。

一根长发,女人的长发掩在血污中。

两个警员盯着白月,说:那辆肇事的车已经找到,属于失窃车辆,但是我们在车中找到了一个男人,而且是个死了的男人。

除了她,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再没有人可以让骄傲而潇洒的秦川 为之动心动情,痴痴半生。

于她,绝不可以用美艳来形容,那俗世的语言会亵渎了她。清华而冷丽,肤胜雪,瘦如菊。

蝶梦就坐在白月与慕容的对面,从容地望着他们。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两个原本很洒脱的男人就不敢抬头了。

淡淡的冷香,慕容的鼻子终于摆脱了紧张,闻到了不陌生的香水味道。

飘逸的长发,如同瀑布般翩然欲动,白月也终于恢复了洒脱抬眼看到了蝶梦的秀发。

蝶梦似笑非笑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好像并不和你们很熟。

白月又懒散地笑了,说:我们都是秦川的朋友,他失踪了。你应该知道的。

蝶梦明眸如水,却没有一丝涟漪,淡然地说:他好像很喜欢玩突然失踪的游戏。几年前,我就经历过一次他的失踪。

白月本想盯着她的,但只望了她一眼,就没有了勇气,自失地一笑说: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仇家,或者说他与什么人有过节?

蝶梦起身,犹若轻云,轻移到窗前,说:他曾经的事我知道些,他如今的事我全部陌生。你们找错了人,实在抱歉。我帮不了你们,也帮不了他。

白月说:我们知道,你和他毕竟已经成了陌路人。不过据我们所知,他一直单身,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吧?

蝶梦轻轻地哦了一声,说:你们错了,他不是在等什么人,而是在缅怀一个他丢掉的梦。他可以再去爱,但他走不出自己的那个梦。

慕容说:他很痴情。像他这样痴情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

蝶梦淡淡地说:他不是痴情,而是偏执。况且,他不会真的把感情看得太重,他的生命是为了事业而存在的。

白月突然问:你的先生这几天可好?

蝶梦说:我先生刚刚失业,这几天正在联系工作。听他说,秦川真的很狠,已经通知全城商界,绝不可以为原鼎天的人提供就职的机会,否则秦川就会断绝与那些企业的一切业务往来。你们应该知道,这座城市里,秦氏的实力和势力无人可及。

楼上走下来一个人,一个梳着短发的女人。

白月望过去,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是夜里,暗处闪动的一双充满犹疑的眼睛。

蝶梦说:她是我的朋友,很有名的油画画家,叫岑华。这几天岑华正教我油画。

白月起身迎了过去,伸出了右手,岑华含笑也伸出了手。

轻轻握了握,白月的眼神就落到岑华衣的袖子上,那里有一点红色的油彩。

岑华说:没办法,作画时难免会碰到颜料。

白月笑了笑说:理解理解。我也很喜欢画油画,不过属于凑热闹的。但我对油画很有鉴赏能力,岑小姐,能不能让我欣赏欣赏你的大作。

岑华说:好啊,几时你有空暇,可以到我家里去做客。

白月回头对蝶梦说:这几天岑小姐在教你画什么?

蝶梦正要说话,岑华抢着说:蝶梦很喜欢蝴蝶,我正教她画色彩缤纷的百蝶图。

白月轻轻地咳了一声,说:我们耽误了你们作画,不好意思了。我们该告辞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骆红是个男人,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通常优秀的人多会让人羡慕,骆红无疑是别人羡慕的那种人。

即便是那么骄傲的秦川也曾经说过:既生瑜何生亮。那时骆红和秦川还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和兄弟。

朋友变为仇敌,会有很多种原因,同时爱上一个人就是最致命的一种。

不幸的是,这对兄弟恰恰遇上了并都深爱着同一个女人。蝶梦,就是他们都深爱的女人。

骆红颓废的样子,让人怀疑这个男人曾经玉树临风,倜傥雄发。

白月和慕容刚要离去,骆红就回来了。骆红阴郁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是什么人?

慕容正要回答,岑华就抢着回答了:他们是蝶梦的粉丝,特意来看画的。

白月说:是啊是啊,蝶梦女士的画作,委实精妙。

骆红望了望蝶梦,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份工作,你不要再担心了,也不要太辛苦作画了。

白月敏锐地发现落红的眼睛有些发红,心底便发出一声叹息。

骆红真的很疼妻子,轻描淡写的话里饱含深情。

门铃突然响起来,骆红拉开门,两个警员就亮出了证件。其中一个皮肤黝黑,非常健壮的年轻警员说:骆红先生,蝶梦女士,现在警方怀疑你们与两起谋杀案有关,我们已经取得拘捕令,请你们协助调查。

那个警员目光落到白月脸上,微有些诧异。

白月淡淡地说:秋桐现在好威风啊。

秋桐也淡淡地说:白月神探仿佛总是喜欢和警方较量,莫非是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白月笑了笑,说:不妨碍秋警官办案了,改天一起喝两杯吧。

骆红脸色惨白,说:我们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要拘捕我们?

秋桐说:今天早晨赵文被人用车撞死,我们查到在他出事之前曾和骆先生通过电话。撞死赵文的那辆车我们在城外找到,车里有具男尸,死者就是原鼎天实业的财务总监陈峰。陈峰系被人撞破头颅致死。死亡时间应在赵文出事之前。警方怀疑是有人事先杀死陈峰,在撞死赵文之后,将陈峰的尸体放到车里,以求嫁祸陈峰。不过可惜的是,凶手在忙乱中将重要的物证留在车上。我们在车上找到了一只纸蝴蝶,那只纸蝴蝶有很重的香水味道,而且染有国画燃料。我们还在车里找到一根长发和一只带有指纹的打火机以及一个烟蒂。经初步鉴证化验,那根头发应该属于蝶梦女士,而打火机上的指纹应该是骆红先生的。

骆红有些歇斯底里,叫嚷着:我们不是凶手,人不是我们杀的。

白月淡淡地说:秋警官,警方现在拘捕,未免太武断了。也许是有人故意嫁祸。如警方判断的,凶手想到嫁祸给陈峰,心思这么细密,怎么会在忙乱中留下那么多可以入罪的物证?

蝶梦一直沉默着,此时感激地望了望白月。

秋桐斜睨着白月,说:你应该当个作家,有这么好的想象力,不当作家真是可惜了。难怪,两年前你会把一个很简单的案子弄复杂,而被停职。

白月微笑着,说:我的确很有想象力,不过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而且,这个案子,我一定会比警方先找到凶手,揭开谜底。

白月盯着蝶梦,说:现在生死攸关,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两个问题。

蝶梦点了点头。

白月把目光投向岑华,发问道:蝶梦女士,请问你今天你是不是很早就打电话约岑小姐过来?

蝶梦说:是的大约是早晨六点多吧。

白月望向秋桐,说:今天赵文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五点钟。车祸发生之后,把车开到城外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如果打车回城,也需要一个小时。

岑华静静地看着白月,仿佛在听一个很精彩的故事。

白月又问:岑小姐到你家,是不是七点钟以后?

蝶梦还未回答,岑华接口说:我是七点半到的这里。有什么问题么?你是不是怀疑我是凶手?你总不能从时间上就判断我杀了人吧?

白月没有理她,看着蝶梦,问:今天岑小姐是教你画百蝶图么?

蝶梦望向岑华,说:不是,我们什么也没有画,因为你们来了。

白月盯向岑华,说:这样我就不知道岑小姐的衣袖上怎么会碰上了红色的油彩。岑小姐,你很不幸,因为你遇上了我,而我是能看出血迹被油彩遮住的情形的。

白月叹息似地说:交朋友一定要慎重。因为你的东西会在不经意中被朋友带走。、

看着秋桐,白月懒懒地说: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揭开谜底,只不过,警方不在给我研究这个谜语的时间了。现在解开谜语,实在有煞风景。况且还有一个谜,我需要这个谜作铺垫去解开。

慕容说:秦川的谜语。

秋桐的酒量和他的拳头一样号称无敌。所以白月在酒桌上就不得不敛起锋芒,一副对秋桐五体投地的样子。

秋桐在不握拳头的时候,其实也很平和,特别是在握着酒杯的时候,就一副深情款款,无比温柔的样子。

酒是老白干,秋桐说过,不敢喝老白干的男人,算不上男人。

在这个时候,白月倒情愿自己变成个女人。比刀还要烈,比火还要猛的老白干即便抿一点,也会把白月烧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秋桐对白月的表现,非常非常受用,微眯着眼睛,笑看着一脸痛苦的白月。

白月就差喊人救命了。天可怜见,他终于等到了救星。秋桐的手机响了,铃声居然是一个女人的教训:老婆来话,赶紧回家。

白月微笑着,说:有冰清玉洁的白公子监视着秋桐,小京害怕什么?

秋桐挂掉电话,说:别看她来电话我小心奉承着,回家我就叫她睡沙发。

白月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轻摇着酒杯说:秋警官好威风啊,把咱们小京管得好凄凉啊。睡沙发,真是暗无天日,做牛做马啊。

秋桐说:你不要看我笑话。如果当日----

白月的眼神一跳,秋桐就住口不语了,并连忙用酒杯堵住嘴。

白月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良久,才舒了一口气,说:原来岑华就是原鼎天实业三巨头之一的岑永德的女儿。不知道,她供未供出秦川是他们劫走的?

秋桐说:这个小妮子嘴很硬,承认赵文和陈峰是她杀得,却矢口否认和秦川的失踪案有关。

白月问:她肯定没说真正的杀人动机。

秋桐说:她说她父亲已身患肝癌晚期,急需治疗,但家中的积蓄不够,就想赵文和陈峰,骆红借钱,然而三个人都见死不救,她就在一怒之下杀了赵陈二人,并想嫁祸到骆红夫妇身上。

白月淡淡道:她说的话,我想有一半是真的。现在的难题是,怎么让秦川回来。

秋桐一怔,说:你说让秦川回来?如果他被人绑架,他怎么能自己回来?

白月说:秦川的确是被人绑架了,但他也的确能自己回来。我想向警方提个建设性意见。

秋桐盯着白月,问:什么建设性意见?

白月一字一顿地说:以涉嫌绑架秦川为名,暂时拘捕骆红夫妇。秦川虽然要报仇,但他绝不会让蝶梦牵涉其中。

秋桐冷冷地说:你说的容易,没有证据,警方怎么能随意抓人?

白月看着秋桐,说:其实绑架秦川这件事,骆红也有份参加。因为那天在健身房里我闻到的烟味,就是你们从撞死赵文的车中找到的烟蒂那种香烟。许多人吸烟是很讲究的,通常只吸一种牌子。而秦川并不会吸烟,他不可能在家里放烟,因为秦川是个很霸道,又很特别的人。他不吸烟,怎么会在家里为客人储备香烟呢?而且,那天那只洗净的红酒杯,我推测应该是骆红用过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骆红很疼蝶梦,从未像你这样和妻子撒谎,而今天他突然告诉妻子他找到了工作。表明他知道秦川不能回来了,否则他知道没有人敢请他。他可以告诉蝶梦秦川很狠,不许企业接收原鼎天的人,这是会伤害蝶梦的心的。连这件事,他都不会骗妻子,又怎么会在工作这件事上骗蝶梦?

秋桐说:这只是你的推测,没有办法落实的。我可不想象你那样被停职。

白月说:如果你不这样做,还会死人的。秦川自己不会杀人,但他有办法借刀杀人。也许在你的眼皮底下,岑华就会逃脱,接着是骆红遇害。

秋桐说:这只是你的想象。我不相信想象,我只相信事实。

白月苦笑着,说:我虽然一直在质疑你的推理能力,但从未怀疑过你的良心和操守。不过,我想我也许错了。

秋桐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变成了一支恢弘的乐曲。秋桐说:警局的。接听电话的时候,脸色就变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白月。

接过很久,秋桐才悻悻地说:你真是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岑华真的逃跑了。

白月脸色也是一寒,说:赶进去骆红家,希望我们还不晚。

秦川的脸色比鬓发还要苍白,眼神也更加冷厉。

蝶梦和骆红盯着秦川,蝶梦的眼神显得那么陌生。

夜已深重,山风推拍着小屋的窗子,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蝶梦说:如果你要报仇,就找我吧,不要再让噩梦继续下去了。你收手吧,难道恨会这么长久?

秦川笑了笑,笑容很恐怖,说:当年他们绑架我时,想未想过收手?若非我命大自己逃脱,现今我就在这山中作游魂野鬼。

骆红说:上次他们陷害你,我并不知道。这次如果不是你出手太狠,让我们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和他们合谋绑架你。谁知却入了你的圈套。你如果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伤害了蝶梦。

秦川淡淡说:老天是有公理的,谁犯了错,都不会逃脱老天的惩罚。我想,岑华快要到了。她已经疯了,无论是她杀了你,还是你杀了她,你的结局都是一样。什么叫利欲熏心,利令智昏,这就是。我只是发布了一个虚假的消息,你们为了独吞财货,就自相残杀。天道循环,何时有爽?

蝶梦突然自手包中拿出一把水果刀,抵住自己的颈部,说:你收手吧。我知道你有办法化解这一切。现在我就用命偿还你所受的罪,只求你不要再让事态进行下去,不要让骆红有事。

秦川的眼睛合起来,但脸上的肌肉在颤动。

骆红一把将蝶梦的手捏住,嘶声说:蝶梦你不能这么做。你就是自杀,他也不会收手,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秦川了。他现在是个被仇恨蒙住灵魂的魔鬼。即便他可以收手,没有了你,我也不能再活下去。

泪水。蝶梦的泪水淌下,哽声说:秦川,我和骆红的确伤害过你,但我们真的是无心的。那时我们以为你已经出事了,不能再回来了。况且,我们真的很相爱。这些年,骆红对我真的非常好。我不想他有事,更不想离开他。

秦川缓缓睁开双眼,冷冷地说:我的确已经是个魔鬼。你们的恩爱就留到黄泉向阎王讲吧。

一阵大风推开了门,岑华歇斯底里地冲进来,在骆红和蝶梦茫然失措中抢过那把水果刀,狂笑不绝,刺向蝶梦。

骆红推开蝶梦,用自己的胸膛迎上去。

蝶梦也如同疯魔般扑向岑华,岑华闪身,手中的锋刃却扎向蝶梦。

血,滚烫的血溅出。

秦川缓缓地倒下。蝶梦怎么也未料到,在那把刀扎向自己的时候,秦川会冲过来替她挡住。

刀已经没入胸膛,秦川淡淡地说:骆红会做的一切,我也可以做。只不过----

秦川当然不会在这里没有准备,否则他怎么会放心在这里。但是,他千算万算,却未算到自己会扑出去替蝶梦挡住致命的一刀。

世界上,有许多事可以算准,但感情的事,任何人也算不准。

秦川是个枭雄,他可以用智慧和谋略复仇,且可以脱罪。

但枭雄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

秦川埋伏在四周的人闯进来。秦川却已经站不起来。

白月和秋桐到的时候,秦川已经被抬上车。

白月说:智慧是强大的,但感情却是无敌的。希望秦川可以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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