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虫第一章小宁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697更新:2022-08-14 10:37:24

《苦虫》

苦水生苦根,苦根长苦虫;

虫生噬苦果,虫死万念空。

小宁有个哥哥,叫梦龙。梦龙这娃,从小就长得俊俏:唇若涂朱,面如敷粉,蚕眉凤眼,鼻通天庭;一张笑脸,好似还俗的玄奘、卸甲的韦陀。

除了家里的农活,梦龙就喜欢读书,而且还读得特别好,但是梦龙的父母,总觉得读书会耽搁农活,所以就没少在读书问题上“收拾”梦龙。

梦龙17岁那年,参加了高考,直接就考中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学。这个消息传出,全县轰动,县长带乡长、乡长带着村长、村长带着队长,一行人敲锣打鼓,将录取通知书交到了梦龙父母的手里。

接过录取通知书,梦龙的父母,前面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看,直接就翻到了费用那一页。一看费用,梦龙的父母直接就傻了——光一年的学费,就要四千多块!

在七八十年代的关中农村,普通的农民家庭,赊了化肥种庄稼,收了庄稼交公粮,剩下的粮食卖了钱,再去还别人的化肥钱,一年到头,满打满算,能有一千块钱的收入,就已经非常难得。再加上当时没有助学贷款,真要凑够一年四千块钱的学费,真的就只有拆梁扒房、砸锅卖铁一条路可走。

梦龙的父亲看看队长:“娃的学费,队里给吗?”

队长摇摇头:“队里现在没钱。”

梦龙的父亲看看村长:“村里给吗?”

村长:“村里现在也很困难。”

梦龙的父亲再看看乡长,还没等开口,乡长就抢着说到:“乡里也已经在勒紧裤腰带了……”

乡长还没说完,县长忽然开口道:“你们乡里、村里、队里,一定要多想办法,先让娃把名报了,我还有事,我先回县里了。”说罢,起身就离开了。

县长一走,乡长、村长、队长也一起起身,只见乡长对梦龙的父亲说到:“这件事情,我们三个会想办法,等有了结果,我就让村长或者队长来通知你。”说完,三个人也离开了。

见所有人全都离开了,躲在里屋的梦龙,才探了探脑袋走了出来:“爸……”

一个“爸”字刚出口,只见梦龙的父亲冷冷说道:“上锤子大学!你看县长跟乡长,都是初中毕业,你现在学历比他俩都高,可以了!”

梦龙:“那我爱上学么……”

梦龙的父亲忽然暴跳如雷:“爱尼玛个锤子!一年四千多块钱,我跟尼玛卖股子都挣不下这么多钱!”

梦龙:“乡长不是说想办法么?”

梦龙的父亲:“哄瓜批的话你也相信?”

梦龙:“那我不管,你们不给想办法,我自己想……”

第二天,梦龙的父亲正要套牛去犁地,到了牛棚一看,牛没了!

梦龙的父亲赶紧招呼梦龙的母亲两个人一起找牛,找到村口的时候,忽然看见梦龙拎着鞭子正往回走。

梦龙的父亲跑上前去,气喘吁吁地告诉梦龙:“梦龙,牛丢了,赶紧跟我一块找!”

梦龙淡淡说道:“我知道。”

梦龙的父亲一脸疑惑:“你知道啥?”

梦龙:“牛是我弄丢了。”

梦龙的父亲怔在原地,梦龙继续说道:“我把牛卖了,卖给了屠宰场,现在可能已经变成牛肉了,我卖牛就是为了给自己凑学费,我想上……”

梦龙一个“学”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梦龙的父亲跳起来,使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扇在梦龙的脸上。梦龙被扇得原地转了三个圈,直转得揣在怀里的钱被甩了出来撒了一地,然后才一声闷响,重重地倒在地上。

梦龙的母亲见状,赶紧跑过来询问:“孩他爸,这是咋回事?”

梦龙的父亲抖着手指向梦龙:“苟日的,把牛卖了,卖给屠宰厂了!”

梦龙的母亲:“苟日的,给我往死里打,就当我没生过这苟日的!”

就这样,一对夫妇,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起了死手。

梦龙梗着脖子、抱着头,任由父母拳打、脚踢、鞭子抽,愣是一声不吭。要不是旁边有人路过解劝说了一句“就算是自己娃,打死了也照样犯法”,这对夫妇可能还不会罢手。

即使这样,梦龙的父亲还不解气,像拖死狗一样,把梦龙拖回了家里。然后,翻出录取同意书,用脚踩着梦龙的后背,当着梦龙的面,把卖牛的钱和录取通知书,一起给烧了,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摘尼玛的还想上学?我让你这一辈子都上不了学!”

看到卖牛的钱被烧,梦龙的母亲赶紧去拦:“摘尼玛的,别烧钱,我的钱呀!”哪里还拦得住。

再说梦龙,被踩着后背,动弹不得,苦苦告饶,也完全无济于事。

看着化为灰烬的录取通知书,梦龙疯了:扯碎了浑身的衣裤,一丝不挂地在村里乱跑,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狂抽自己大嘴巴子。

后来,不管父母再怎么打骂,梦龙也没有下地干过农活,整天就是砸废旧电池,抠里面的碳棒,然后用碳棒在地上写写画画,不是岳飞的《满江红》,就是电荷转移加氧化还原反应。

最让梦龙父母崩溃的是:梦龙拉屎撒尿,也不解裤子,拉完了还伸手去掏,掏出来还塞进嘴里去吃。

这样一来,梦龙的父母也不愿意再打梦龙了——害怕脏了自己的手脚。

眼看着梦龙变成这副模样,梦龙的父母,只能摇头叹息,交了超生罚款,又生了一个,生下来的就是小宁。一看小宁是个女孩,梦龙的父母,还想再生,可无论如何再也没能怀上。

梦龙的母亲,生小宁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没有一滴奶水,所以小宁一生下来,喝的就是面粉熬成的糊糊,而且第一口糊糊,就是梦龙这个傻哥哥喂的。后来,小宁读书识字,也都是这个傻哥哥教的。

可以说,小宁这个女娃,差不多就是梦龙这个傻哥哥一手带大的。

梦龙虽然傻了,但是却特别听这个妹妹的话。

小宁说,不要在村里乱跑,梦龙就乖乖地呆在家里;小宁说,不要撕扯衣裤,梦龙就把身上的衣裤整理得整整齐齐;小宁说,拉屎撒尿要脱裤子、拉完要擦屁股,梦龙也一样照办……

唯独两件事情,梦龙自始至终,一直都不肯听小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乱写乱画这个毛病;第二件事情,就是下地干活。

其实,在小宁差不多能够满地跑的时候,梦龙的父母,就已经不让梦龙碰小宁了。因为他们觉得,梦龙已经傻了,再让梦龙碰小宁,小宁也会变傻的。以至于后来,只要梦龙离得小宁稍微近了,梦龙的父母,就会上前打骂梦龙,甚至好几天不给吃喝。

小宁则跟父母不同,傻哥哥挨了打,她就偷偷给擦洗上药;傻哥哥挨了饿,她就偷偷给送吃送喝。同时,还经常提醒傻哥哥:“爸妈如果要打你,你就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

有一次,小宁在隔壁晚春家门口,看到衣架上面挂着一只裤头,裤头上面,印着一公一母两只卡通老鼠。小宁看了,既好奇又喜欢,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当天晚上,梦龙忽然一个人摸到了晚春家门口,一手扒下了挂在衣架上面的裤头,转身正要走,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正是晚春!只见晚春“妈呀”一声,后退了好一步,转头就往屋里喊:“哥呀,爸呀,赶紧快来,梦龙偷我的裤头呢!”

还没等梦龙反应过来,已经有一老一少跳到了跟前。老的一拳、少的一脚,“咚、咚”两声,直接将梦龙打翻在地。随后,两个人的拳脚,像擂鼓一般,不停地落在梦龙身上。

晚春她爸:“摘尼玛的,都说你是个瓜瓜,没想到还是个哈锤子!”

晚春她哥:“你妹子没有裤头咋了?偷我妹子的?咋不偷尼玛的?”

梦龙弓着身子,两只手死死攥着裤头不放,任由两个人拳打脚踢。

见梦龙不哼不哈,晚春也跑上来一顿乱踢,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摘尼玛!摘尼玛!”又过了一会儿,晚春她娘也出来了,一家四口,一起对梦龙拳脚相向。

由于动静实在太大,终于把梦龙父母给吵醒了。

等晚春交代完事情的经过,梦龙的父母顿时又羞又恼,梦龙的父亲抽出皮带、母亲拎起扫帚,直打得梦龙衣裤碎裂、头破血流。晚春一家怕闹出人命,赶紧上前去拦。

小宁也被吓得躲在地上哭喊:“爸、妈,求求你们,别打我哥了……哥,赶紧快跑,爸妈要打死你了……”

听小宁这么一说,梦龙“噌”地一声爬起来,撒腿就跑。梦龙的父母还不解气,拿着家伙,在后面紧追不舍;小宁怕哥哥出事,紧紧跟在后面;晚春和晚春她爸,害怕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自己家要担责任,也赶紧追着去拦。

穿过一片苞谷地,再穿过一条公路,到了一片荷塘边上,梦龙脚下一滑,摔倒在了荷塘里。梦龙的父母见状,冲上去就是一顿毒打,直打得荷塘里:荷花落了,漂满荷塘;荷叶折了,尽陷泥底。

夫妻两人打得正解气,就见晚春她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到了:“大兄弟、大妹子,不要打了,小宁出事了,赶紧跟我走!”

梦龙的父母跟晚春她爸又赶紧往回跑,到了公路边上,梦龙的母亲“啊呀”一声晕了过去,梦龙的父亲也是木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公路中央,一条红色的轮胎印子,由深到浅,拖了两米多长。印子的不远处,有一个女娃的尸体,脑袋被轧得都没有鞋底厚,红白相间的脑浆从后脑勺喷了一地,两只眼睛带着三寸多长的晶状体被挤了出来。身上的装束,跟当天的小宁,一模一样。

再看不远处,晚春跌坐在地上,着了魔似的双眼圆睁,稀屎拉了一屁股,前裆还在不停地滴滴答答……

梦龙失踪了好几天,直到小宁下葬那天,才忽然跑了回来。

一看梦龙回来了,梦龙的父母,就把所有的丧女之痛,发泄在了梦龙身上。梦龙泪流满面,既不逃跑,也不格挡,任由父母自便。

晚春她娘和晚春她哥拦住梦龙的父母,晚春她爸趁机拉着梦龙要走。梦龙猛地一挣,挣脱开来,回头看了看小宁。

只见小宁:脑袋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五官几乎被撑平,只用毛笔简单勾勒出大致的轮廓,眼珠子没了,只能用两颗玻璃球代替。

眼看着小宁变成这副模样,梦龙大嘴一张,嚎哭着往小宁的身边猛冲。晚春她爸和晚春她哥见状,赶紧一人一条胳膊,将梦龙架走。

第二天,小宁的坟就被人给刨了。有人看见梦龙扛着小宁的棺材,急急忙忙往村西头根海家去了,于是赶紧告诉了梦龙的父母。梦龙父母听了,拎着锄头和铁锹就往过赶。

根海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爷”,这人长得: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微胖,面色白净,须发如墨迎风飘散,眼如金灯,眉似青烟,四方阔口,鼻直通天。乍一看,好像庙里供奉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一般。

关中地区,没有神仙,只有“爷”。阎王叫阎王爷、药王叫药王爷、城隍叫城隍爷……连一些能够占卜吉凶、跟死人对话的“半仙”,也被尊称为“爷”。

根海这个“爷”,最拿手的,就是跟死人对话,行话也叫“罚神”。

梦龙的父母赶到时,根海已经端坐在梦龙跟前开始“罚神”。出于对根海“半仙之体”的敬畏,梦龙的父母只能站在门外,等根海“罚神”结束。

只见根海用小宁的声音,问了梦龙一句:“哥呀,你把我刨出来弄啥呀?”

梦龙嚎啕大哭道:“小宁,你到底咋了?咱爸咱妈都说是我把你给害了,还要打我。”

根海:“哥,我被车轧了,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开车的司机。哥,你为啥要偷晚春的裤头?”

梦龙:“我看你白天一直看晚春的裤头,可能是喜欢裤头上面的米老鼠,我就想给你偷过来,没想到被晚春发现了……”

根海:“哥呀,你咋这么瓜呢?”

梦龙:“你哥就是个瓜锤子,如果不瓜,就不会把你给害死了!”

根海:“哥,这不怪你,这都是命,我其实是药王爷宝葫芦里面的药引子,投胎做你妹子,给你治脑子来了,结果没治好,药王爷不高兴,就要把我收回去。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不能辜负了妹子的一片心意。”

梦龙:“你是药王爷宝葫芦里面的药引子?那哥知道了,哥一定会好的,你就放心吧。”

根海:“哥,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记得把妹子埋了,不要让妹子被狼叼狗啃了。”

梦龙:“对,哥知道了……”

梦龙还想继续说,只见根海“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香灰,然后双目紧闭。过了好久,根海才慢悠悠地睁开双眼,用自己的声音问梦龙:“小宁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梦龙“嗯”了一声,扛着小宁的棺材,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只听见一句“摘尼玛的”,紧接着“咔”的一声,梦龙的后背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梦龙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来一条三寸多长、碧绿色的、跟蚂蝗似的虫子,然后眼睛一闭,晕死了过去。小宁的棺材,也重重摔在地上,七零八落,尸体一骨碌滚了出来。

根海闻声,一纵身跳到了门口。看到地上摔倒的梦龙、小宁的尸体、破碎的棺材,再看到站在旁边梦龙的父母,根海颤抖着手,大声训斥道:“你们夫妻俩,心肠可真狠毒,梦龙的苦虫,都被你们给打了出来……”

根海在一边训斥着梦龙的父母,另一边的梦龙也慢慢醒了过来。

只见梦龙缓缓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对着父母柔声说道:“爸、妈,你们咋在这里?苞谷收完了没?我跟你们一起去收……”说完,拉着父母就要走。

梦龙的父母一脸疑惑地问根海:“爷,这到底是咋回事?”

根海冷冷地回答道:“咋回事?苦虫都被你们打出来了,人没了苦虫,苦水生苦根、苦根长苦枝、苦枝冒苦叶、苦叶开苦花、苦花结苦果,苦透了、苦麻了,忘了七情六欲,就只剩下一身烂肉……”

梦龙的父母顺着根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条被打出来的虫子,早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只剩下半寸不到的身子,像壁虎断掉的尾巴,剧烈地抽搐着。

自那天起,村里人都说梦龙好了:也不跑了,也不叫了,也不抽自己嘴巴子了,也不砸电池了,也不写不画了。天天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把家里的五亩多庄稼,收拾得干净利落、井井有条。对待村里的长辈,也是客客气气,不叫叔、伯、嫂、婶不搭话。

不过,当有人再跟梦龙提起小宁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情时,梦龙好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后来,梦龙的父母在荷塘里挖莲藕,一不小心挖出了一个大洞,无数的蚂蝗不断从洞里涌出,将两个人吞没。当被村里其他人发现时,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两根毫无血色、硬梆僵直的肉棍儿。梦龙细心地将父母埋在离小宁的坟很远很远的荷塘边上,而且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再后来,梦龙娶了隔壁村一个乡村女教师。女教师给梦龙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的时候,女教师问梦龙:“孩她爸,给娃取啥名好?”

梦龙思索了好久,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村里人总是跟我提起小宁这个人,就叫娃小宁吧?”

女教师:“行,就听孩她爸的!”

十二生肖中,老鼠是害虫,还能排第一,为什么猫却没有?

在十二生肖中有老鼠却没有猫?这根神话传说有关,相传老鼠和猫的好朋友,在天宫选举十二生肖之日,老鼠没有告訴猫,却偷偷去了天宫参加选生肖,并通过自己小聪明和小心眼座上第一把生肖之位,天宫玉帝君无戏言,只好按章办事。其实,玉帝心目中早认定猫是最佳生肖之选,猫知道后和老鼠是死对头,断决朋友之情,猫怀恨在心,见到老鼠就追,就咬。这只是传说吧了。

其实猫科类动物,猫和老虎相似,人们也不认为什么传说了,十二生肖中,各种动物职守不-样,老鼠就不谈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是不劳而获之物。牛耕地,虎镇山林,兔守月,龙蛇治水,马让人骑,羊供人食用,猴守林,鸡打鸣,母鸡下蛋,狗守家,猪供人食用。

古人对十二生肖动了大脑筋,可算是传统文化人类文明精神,与十天干,十二地支组成六十花甲子。与日期,时间相连成为一体。图片来于网络。

最新资讯

郑重声明: 八戒影院提供内容自动采集并不提供资源的存储服务如侵犯了你的权益请给我们留言我们!

留言反馈   Baidu   神马   Sogou

All Rights Reserved ©2019-2024· 八戒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