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所说的热情和悲痛(一场爱情悲剧沈从文)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590更新:2022-08-14 15:18:38

在沈从文的爱情小说中,虽然多渗和着悲惨怨恨的成分,笼罩着悲剧性的氛围,在那牧歌式的“田园诗”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剧感,但依然能使人获得一种振奋的力量,能使人们感到由于一种激荡的、积极向上的精神提高而引起的满足愉快。

沈从文描写爱情悲剧的小说,并不通过骇人听闻的场面和刺激人们感官的情节慑服读者,但它所蕴含的悲剧意蕴却毫不逊色。

沈从文蜡像

沈从文对感情的描写极为克制,没有在作品中大声疾呼,只是迁缓绵远地传递着内心的哀戚和悲伤,在淡化的艺术描写中,展现湘西小人物美好爱情遭到摧残和戕害而惜然幻灭,使读者在表面似乎平静的背后,感觉到一种呼天抢地的哀号。

《边城》以翠翠的父母的爱情悲剧开端,又以翠翠和傩送的爱情悲剧结局,弥漫着悲剧性的氛围。

翠翠的父母、翠翠和傩送,他们都曾向往、追求着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但是,归根到底他们身后留下的究竟是什么呢?那日夜奔流的小河和岸边的白塔为证,所有这些美好的憧憬和努力的追求都破灭了,都随翠翠抛向河中的豆荚,付之东流……

但在对美好事情的追求中,人们并不甘心受缚于外在的、超自然的命运之力,于是有了纯情儿女对封建传统思想意识以及伦理道德观念的抗争,并以其曲折、含蓄的方式表现出来:

翠翠爱傩送,但在与团总女儿的竞争中又尽力维护自己的尊严;天保一往情深地爱着翠翠,又不忍伤害自己的手足胞弟,只好忍痛割爱,带着满腹惆怅走向冥冥世界;傩送执着地爱着翠翠,但有碍于父母对婚姻的包办,只得毅然离家出走浪迹天涯。

小说就是在这种含蓄曲折、错综复杂中,展示了丰富微妙而又充满悲剧感的情感冲突,寄寓着作家观照人物命运的忧虑与悲戚,全篇回荡着美好爱情破灭的悲凉韵律。

再如《月下小景》,那一对苗族青年男女纯真相爱,而他们的爱情也染上了浓重的悲剧色彩。小说画面在凄婉清丽的月夜中展开,傩佑与那女孩子狂热地相爱,从春到秋,他们的爱情成熟了:

“在忘我的行为中失去了一切节制约束行为的能力”。

但是,他们的行为违反了苗族的习俗:女子同第一个男子恋爱,只许同第二个男子结婚,她要把贞操交给一个人后,才能同自己钟情的男子结合,男子要得女子的贞沽,却永远得不到她的爱情怎么办呢?

傩佑是那样的钟情,而那痴情少女又不愿照习惯先把贞操给一个人蹂躏后再结婚;因而,他们的爱情便铸就悲剧性的结局了:

“如果贪婪这‘生’只有‘死’才能得到”。

于是,在“生”不能保持爱情的世界上,他们只得咽下毒药,走向另一个世界。

虽然作家对于生活和笔下的人物采取旁观的猎奇态度,对于黑暗腐朽的旧社会缺少愤怒,但我们透过小说的清淡浪漫的描写,却感受到了一种动人心魄的悲剧力量:

这一爱情悲剧所造成的艺术效果是引起我们的悲愤、同情、泪水和震憾灵魂的痛楚。

沈从文表现爱情的悲剧,并非高歌长啸,一吐为快,造成令人恐怖的气氛,而是孕阳刚于阴柔,更多的把一切悲恨、泪水埋藏到心底。它不是像瀑布飞流直下,奔涌向前,而是有如山泉滴滴渗出,叮咚有声。

沈从文对悲剧感表现得那么含蓄,似乎不易觉察,细细品味,却又令人吃惊感动。

《边城》、《月下小景》表现出的悲剧感是这样,《贵生》中贵生与金风,《阿黑小史》中五明与阿黑,他们纯真美好的爱情遭到意外的催残、突然的戕害,这样的悲剧不也使人吃惊震动吗?

它激发我们对“善”和“真”的形象的毁灭发生不是恐怖、悲悯而又超乎恐怖、悲悯的感悟在这里,美的形象表现为善和真的形象的毁灭,便成为悲剧美。

沈从文的爱情小说表现了美好人性的毁灭,却又激起人们的无限同情;他把爱情的力量看作超越于生活表层之上的理性力量,把爱情看作人生中无处不在的一般人性。

事实上,没有一种激情比善良的爱情更能激发我们向往高尚和慷概事物的心情了。爱情有着荡人心魄、催人奋进的永恒魅力,而爱情的悲剧,尤其是悲剧中的爱与死,更具有撼人心魄和超越时空的巨大力量。

在沈从文的爱情小说中,无论是翠翠、阿黑,还是贵生、傩佑,他们都追求爱情,并热烈地与自己的情人相爱;但这美好的爱情却被摧残、毁灭了,或是由于不期而至的灾祸,或是由于旧婚姻的陋习。

这样,爱情悲剧中溶进了巨大的社会内容和历史内容。作家在这爱情悲剧中要让读者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这“目前堕落处”,正是造成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

在三十年代被称为“中国的盲肠”的湘西地区,社会现实令人颤栗,封建意识根深蒂固。在这样闭塞、落后的区域和时代背景下,那无法压抑的爱情或开放出畸形的花朵,使悲剧主人公承受精神的痛苦;或受到沉重的封建桎梏和恶势力的摧残,不能实现而遭到毁灭。

这两个侧面的结合,窒息了那些纯情儿女美好的青春,阻碍了他们爱情的健康成长,这就构成了沈从文小说中悲剧主人公爱情生活的全部悲剧内容。

《贵生》挖掘了爱情悲剧相当深刻的社会根源。贵生执着地爱着金凤,但他听说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女儿金凤“是个克相”而有所忧虑,拖延许久他才最后下定决心筹办婚事。当他在城里办了些杂货高高兴兴回到溪口准备提亲时,金风却被地主张五老爷倚仗财势娶去“冲喜”作妾了。

五老爷摆筵席还叫贵生去帮忙抬轿子接人:

“听到这消息,贵生好象头上被一个人重重地打了一闷棍,呆了半天,转不过气来”。

于是,当夜贵生一把火两处烧,把杂货铺和他自己的房子烧子。

小说悲剧主人公贵生正是“爱情方面‘阶级斗争’的牺牲者”,作家在这里展示的是一幕阶级压迫的悲剧。

在这里看到的是剥削阶级的荒淫腐朽,摧残了悲剧主人公应得的美好的爱情。那样一对情人被分离,那样应有的美好爱情被埋葬得无声无息,不得不使读者心灵受到震动。

在这里,摧残“美”的,不是某个恶人的罪行,而是一种更为巨大、更为严重的社会势力;它表现了败行本身的可怕,邪恶本身的可怕,而不是邪恶产生的个别恶行的可怕。

因而,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使真善美的形象毁灭,使具有永恒人性的爱情破灭,从而反映了畸形和变态社会的黑暗和腐朽,它正是造成爱情悲剧的症结所在。

《月下小景》中那一对情人在畸形落后的习俗下,不愿服服贴贴地就范于千百年来铸成的枷锁,他们试图打碎它而不得。他们在“这世界只许结婚不许恋爱”的陋习下,不愿屈从于命运而又不得不屈从于命运,因为:

“战胜命运只有死亡,克服一切惟死亡可以办到。最公平的世界不在地面,却在空中和地下”。

这样的爱情悲剧,使我们感到一种人生永恒的缺憾,一种使人哭不出声的压抑。作品并没有惊心动魄的悲剧冲突,只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启迪我们对真善美的人性遭受毁灭,所蕴蓄的社会和历史根源进行深沉的思索……

沈从文反映爱情悲剧的作品有着相当深刻的思想意蕴,悲剧意蕴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写出人伦中最富有人性的爱情被现代“文明”所扭曲,作家的艺术理想在现实中毁灭;

二是歌颂了纯情儿女对爱情忠贞的品质,作家对他们的歌颂,也就是对反动统治阶级和对腐朽黑暗的旧社会、旧习俗、封建意识的否定和批判。

沈从文的小说,鲜明地表现了他对社会人生美丑善恶的价值,估量都市社会中美好的人性被现代“文明”洗刷殆尽了。如《八骏图》中八个教授的虚伪举动和淫乱心理,纯粹是对“爱”的袭读。

湘西的纯情儿女却不同于那些都市人物,他们爱得那么真挚、热烈,以至生死不渝,谱写了曲曲凄婉而又悲壮的爱情颂歌。

在《边城》中,当翠翠爱情的梦幻被击碎而到现实中来时,她没有做自己爱情的叛徒,而是在傍河的小屋里,在往返河岸的渡船上,翘首等待自己的爱人回来,即便命运并未给她作任何许诺。忠贞的爱情,如清泉般明净,容不下半点杂质,逆照出湘西少女美丽的灵魂。

沈从文要表现的是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是要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地如其分的说明。

《阿黑小史》中的阿黑与五明爱得真切热烈,当病魔夺去阿黑的生命后,五明竟为爱情而变成了癫子。《媚金、豹子和那羊》中的媚金和豹子爱得淳朴、坚贞,他们都用同一把刀子扎进各自的胸膛为爱情而含笑死去。

可以说,通过对湘西小人物爱情悲剧的表现,沈从文挖掘了封建的“精神地层”的客观根源,集中反映了封建意识对社会心理、社会风尚的顽固影响与繁衍能力,表明了对爱情悲剧的沉哀和对腐朽社会毒菌的憎恶。

作家在他的作品中对落后的、甚至是罪恶的习俗表示了强烈的愤恨,并在一定程度上对阶级压迫进行了抨击。

沈从文笔下的悲剧主人公身上已富有反抗精神了,这些悲剧人物并非全受命运的摆布。如贵生“一把火两处烧”,以自我毁灭的方式对剥削阶级进行了“报复”。

《月下小景》中,傩佑与他的情人为了争得永恒的爱情,摆脱世俗的压迫,最后服毒自杀,向“魔鬼作成的习俗”提出了抗议和控诉。

贵生和傩佑等悲剧人物身上都流荡着反抗的基因,他们没有宿命论思想,而是自觉不自觉地向旧制度开火,有着强烈的反封建精神。

沈从文不是仅仅对“美”的湮灭唱一曲哀婉动听的挽歌;而是以爱情悲剧的特殊形式否定现实生活。他的小说所表现出的爱情悲剧,有着相当深刻的社会意义。

悲剧的审美价值就在于它巨大的社会意义。无论是英雄悲剧还是凡人悲剧,悲剧主人公在同现实抗争、对幸福生活向往和追求中,遭受精神的压抑和痛苦,甚至牺牲生命,却表现了正义和真理不可抗拒的威力,展示了人的美好心灵中所蕴藏的高尚品质和美好情感。

它使人们在真善美的毁灭中激起对毁灭者的痛恨,作家歌颂真善美,抨击假恶丑,从而引起人们对人生向上的憧憬,对当前一切腐烂现实的怀疑。

在三十年代的中国,许多文学作品是以一派“呐喊”去取代艺术地描绘生活,是以虚夸的“血泪”去刺激人们的感官,而沈从文的小说却不是这种“血和泪的文学”正如他所说:

“神圣伟大的悲哀并不一定有一滩血、一把眼泪,一个聪明的作家写人类痛苦是用微笑表现的。”

沈从文的爱情小说正是这样用“微笑”来表现“悲”的。他展示爱情悲剧并非把一切悲愤痛苦极力渲泄出来,刺人感官,而是带着开朗乐观的浪漫情调,使“悲”味在读者掩卷品嚼中流泻出来。

沈从文的爱情小说表现了悲剧主人公的崇高,悲剧的结局充满了积极乐观主义的精神。

他写“悲”也是用浪漫抒情的笔调写就。如《月下小景》一开头就通过月下山寨秋夜景色的描写,展现了一幅“具有一种节日的欢乐情调”的画面。

这里的声、光、山、色构成了一首意境清幽的诗,既暗示了悲剧主人公活动的历史的、现实的典型环境,又为整个作品奠定了抒情的基调:

傩佑靠着山嘴上石头碉堡的石墙“眺望那半规新月,徽笑着思索人生苦乐”,他感到:

“人实在值得活下去,因为一切那么有意思”。

但因为“魔鬼作成的习俗”使他们不得不死时,这对情人并没有呼天抢地的哀号,只有相信爱情永生的信念,微笑着走向另一个世界。

作品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艺术魅力,表现出了积极乐观主义的特色,沈从文正是用反衬手法,以“乐”写“哀”,表现出这种难以言说的悲剧美。读罢作品细细思量,就会从乐观浪漫情调中,品出一股“悲”味来,沈从文说过:

“我们实需要一种美和爱的新的宗教,来煽起更年青一辈做人的热诚,激发其生命的抽象搜录,对人类明日未来向上合理的一切设计,都能产生一种祟高庄严的感情。”

在他的爱情小说中,悲剧人物虽不免受到倏忽而来风雨的袭击,却始终不渝其志,抱定他们最初的人生选择不放,对美好的爱情忠贞不渝,对幸福的生活向往和憧憬,悲剧结局充满了积极乐观主义精神。

《边城》虽是一个悲剧结局,但我们并未感到一种恐怖和完全绝望:傩送虽浪迹天涯,但在“渡船”和“碾坊”的天平上,他始终把祛码放在“渡船”一边,翠翠明白以后,珍藏着少女刚刚苏醒的爱情,等待着傩送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会回来?”

那坍塌的白塔的重新修复,正象征着作家对悲剧主人公的爱情将会圆满寄予希望,悲剧主人公的爱情并没有使人完全悲观和失望。

在这里,爱情悲剧产生的心理效果,是把悲观主义本身也变成一种昂扬的生命力感,使人感奋兴起,对美的事物勇于追求。

沈从文的爱情小说中所蕴含的悲剧美,能使我们的感情,像经过一场全新洗礼,得到了过滤和升华;使我们的灵魂,像经过净化一样,得到了洗涤和陶冶,从而使人们产生一种追求真善美,向往崇高的渴望。

沈从文作品《阿黑小史》故事梗概是什么?

沈从文先生(1902~1988),现代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学者。原名沈岳焕,笔名小兵、懋琳、休芸芸等。湖南凤凰(今属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苗族。1918年小学毕业后随本乡土著部队到沅水流域各地,随军在川、湘、鄂、黔四省边区生活。1923年到北京自学并学习写作

自然神性和人的神性的契合,构成了《阿黑小史》善的内涵,而美是善的形式。全文美如山野牧笛,清悠而单纯,令人醉迷。 《凤子》一组文字,探索镇筸这片神秘土地上人与自然,人与神的交融关系,导出了沈从文关于民族精神重造这一沉思的序曲。

《阿黑小史》是沈从文先生在三十年代的一部重要的中篇小说。笔者试从从故事情节入手,从文中找出造成人物悲剧的原因,主要有外来势力的干扰、文化风俗的阻碍、命运的无常和人物性格的悲剧,然后还具体分析了每一篇结尾的设置,并通过作品与《绅士的太太》的对比来分析小说健康的性描写。

目录:一 星星之火二 我在怎样环境中受教育三 一点新的外力,扩大了我的幻想和信心四 新的起点五 跛者不忘履阿黑小史《阿黑小史》序阿黑小史油坊病秋婚前雨凤子《凤子》题记编辑凤子一 寄居青岛的生活二 一个黄昏三 隐者朋友四 某一个晚上绅士的客厅里五 一个被地图所遗忘的地方被历史所遗忘的一天六 矿场七 去矿山的路上八 在栗林中九 日与夜十 神之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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