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人间有白头小说(不信人间有白头完整版)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506更新:2022-08-16 02:57:18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人已东倒西歪睡了大半,户部侍郎拖着大腹便便的身子死死攥着我的衣袖,口齿不清地含糊道:“沈大人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应当为皇家开枝散叶着想……”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房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踹开,朝歌迈着大长腿自门外跨进来,凌厉的视线先在房内扫视了一圈,然后落在户部侍郎攥着我衣袖的手上,小脸一沉,冷气嗖嗖往外放。

“这金枝楼乃是京城最好的温柔乡,想必沈大人尝试一番之后便知其中滋味……”

话还未听完,我就看见朝歌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而后一坨黑影从我面前飞过,视线仿佛一下子清明起来。摇曳的烛光里,我轻而易举瞧见朝歌脸上不动声色的怒,伸手掸掸衣袖,不慌不忙地低头拜见,“臣,沈朝熄见过皇上。”

“沈大人好大的胆色,竟然私下伙同官员流连风月之所,如此败国败家的行为……”他话音一顿,朝我看来,“朕该如何罚你是好?”

连“朕”这个字都用上了,可见小皇帝这次真的是怒到了极点,我不禁为在座的诸位默哀了几秒,然后对上他的眼睛,无声地笑,“皇上,这些大臣可都是为了您的终身大事着想,国母一事事关重大,若不选个能掩人耳目的地方商议,被有心人听了去,岂不害了皇上?”

他许是怒极反笑,一双杏花眼里水色荡漾,看得我心中一震,一股大力袭来,我腰间一痛,身子就已软下来,被他拦腰扛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任凭我如何风雨不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对待也忍不住红了脸,一拳捶在他背上,“放我下来!”

朝歌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我只感觉有呼啸的风从耳畔刮过,停下来时已被他摔进马车里。

他欺身上前,浓烈的香味将我整个包裹起来,熏得我脑袋都昏沉起来,我听到朝歌咬牙切齿的声音:“沈朝熄,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在他怀里笑弯了眉眼,心中的苦涩却一分一分地蔓延出来,笑得眼泪都溢出来。我用手撑住他的胸膛,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皇上,微臣惶恐。”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陷入微妙的凝滞,许久之后他才挪开身子,翻身坐到一旁,闭上眼疲惫地说:“既然如此,那选秀一事就交给沈大人去办,相信以沈大人的品味,定然能选出一位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皇后。”

说完他就吩咐了一句“回宫”,然后闭上眼,再不看我一眼。

马车开始走动起来,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道路,发出轻微的震动。我就着马车里镶嵌的夜明珠,细细打量他的眉眼,柔和的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这些年被时光雕刻的五官愈发立体。

我靠在车壁上怔怔地想,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当初那个小小的糯米团子,不知不觉已褪去了年幼时的青涩,成长为大周的顶梁柱。而当初那个有恃无恐张牙舞爪的我,却渐渐收敛了利爪,变得如此的颓然而懦弱。

第二日一早,我还在梦里和周公相会,一阵扰人清梦的嗡嗡之声忽然响起,烦人至极,我一个没忍住,从枕头下随手摸出一把药粉撒出去,随之而来的杀猪般的惨叫硬生生将我从梦里吓醒。

待到睁开眼,一个还泛着绿气的猪头出现在眼前,我一拳还没挥出去,手就在半空被人制住,熟悉的嗓音响起:“沈朝熄,你太过分了!”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朝歌,看着他因为中毒而奇丑无比的脸,我很不客气地嘲笑出声,捧着肚子笑得在床上不住打滚。

等到笑够了,我也看见他的脸彻底黑了,憋住嘴边的笑意,我平息了一下心情,一本正经道:“不知皇上驾到,有何贵干?”

他朝我伸出手,我乖乖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种事情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不然一会儿小皇帝又炸了,我还得花心思去哄。像我这么懒的人,自然是能免则免。

等到脸上的黑气完全退去,朝歌才瞪着我,好半天憋出一句:“你……居然对我下毒。”

“皇上第一次知晓,扰人清梦可是会遭报应的?”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表情,我又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问他,“皇上还没说,大清早的光临我太医院有何贵干?难不成是身体有何不适需要微臣给您看看?”

“我只是来告诉你,赶紧起床收拾收拾,一会儿有你忙的。”

说到这里我仿佛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还在疑惑时,他已噙着笑闪身离去,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沈大人,选秀之事还得劳烦你多多费心。”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宫人的通报:“沈大人,太医院来了许多大人求见。”

我一头雾水,也不好这么将人晾在外面,只得让宫人去将人请到大堂,而后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片刻之后我就明白了方才朝歌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从何而来——

甫一踏进大堂,一群人就围了上来,绕着我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一件事,今日一早小皇帝在朝堂上放了个惊天巨雷,宣布了选秀一事,并将此事宜全权交给我打理。

这些大臣迫不及待来此,无非是为了在我面前博个好彩头,好让自家闺女顺利入宫,若是有幸成为小皇帝的枕边人,就能连带着整个家族鸡犬升天。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我和朝歌从小一起长大,他要做什么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若不是这群人逼得太紧,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把我丢出来当挡箭牌,他还真是好本事。

此仇不报非女子!这个烫手山芋既然扔给我,那就得做好被我坑一把的准备才行……

我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在下近几日研制出一种新的药粉,不知诸位大人可愿赏脸试试药效?”

如愿看到所有人一哄而散,我松了口气,推开前来奉茶的宫人,拿了令牌出宫去。

到达将军府时已是正午,司马妍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我凑上去就撒了一把痒痒粉,还没落下去,一股微风就迎面吹来,将药粉吹了回来。

我赶紧挥袖散去药效,讪笑,“师姐的警觉还是如此之高。”

那人懒洋洋地睁开眼,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难言的贵气,看得我心中一个咯噔,还未做什么,就已失去所有力气,被她揽入怀中,不怀好意地轻笑,“师妹,你我同为女子,又一同阴差阳错入朝为官,可你这般热情地投怀送抱,师姐怎么好拒绝呢?”

我欲哭无泪,努力拉开距离,“师姐,我错了还不行?快给我软筋散的解药!”

她在我耳边笑开,“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一见面就给我送这么一份大礼,我不回敬你,怎么对得起大家师姐妹一场?”

我收敛了神色,正色道:“我有事情找你。”

“怎么,身份被小皇帝发现了?来找我避难?”

一缕清香从鼻尖飘过,我终于有了些力气,可还是全身发软,只能靠在她怀里,闻言摇了摇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告诉她,司马妍笑起来,“哟,朝歌打算让你替他选妃?这个决定没毛病啊。”

我将自己的打算也告诉她:“我不管,师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诉……”

我和司马妍的身份,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秘密,大周民风虽开放,男女皆可为官,可也没开放到将重权交到女子手中的地步。更何况司马妍系大将军一职,手握十万大军,若是身份暴露,不说难以服众,就是个欺君之罪都不好处理。

而我,大周最炙手可热的太医院院首,朝歌面前的红人,百官眼中的蓝颜祸水,在宫里除了朝歌就是我最大,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朝歌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人,权力一手遮天,自然也引得不少人眼红嫉妒。

这些年我和司马妍一直战战兢兢地保守着秘密,谨记当初师傅留下的遗言,看着朝歌从牙牙学语的糯米团子变成气势凌人的小皇帝。如今他要选妃,我心中难免有种自己养的大白菜就快被猪拱了的感觉,我不开心,自然有的人也不能开心。

所以当朝歌看到我呈上去的画册之时,我很有幸地看到他一变再变的脸色。从一堆册子之中抬起头,朝歌的语气很是不善,“沈朝熄,这就是你给我选的人?”

我笑眯眯地走上前,将剩下的画册一一展开在他面前,指着上面国色天香的美人说:“皇上您再看看,要是没有喜欢的,微臣再给您换一批。”

朝歌不想选妃,我偏偏就给他找了些家世背景都很不错的女子供他选择,这些女子无论拎谁出来,都足以堵住所有大臣的嘴。

我的理想很丰满,只是小皇帝好似不太愿意,伸手将所有东西都拂到地上,飞快地伸出手将我整个人按在桌面上,喷出的热气都洒在了我脸上,“沈大人不必费心了,眼前就有个皇后的最佳人选不是?”

我瞪大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脸颊一下子红了个透,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差点就要沉沦在他温柔深情的目光里。眼前却忽然滑过师傅临死前凄惨的模样,撇开眼,明知故问沉声道:“皇上看中了谁,微臣好吩咐六部准备。”

他放在我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像刀子一般刮在我心里,难受得很,我慌乱地从袖中摸出软筋散,用尽力气推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跟着师傅到大周皇宫时,她还是风华正茂的模样,清清冷冷地站在大殿里,毫不示弱地直视殿上的男人,淡然地说了一句:“江山和我,你选就是。”

寻常人面临这样的选择,通常是美人伤心而归,而我的师傅却带着大周的天子连夜离开皇城,留下尚且年幼的我和师姐辅佐那时年仅七岁的朝歌。

师姐喜武,就在师傅的安排下以大将军幼子的身份入了军营,在朝歌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前,师姐会替他守护好大周的天下。

我不喜欢舞刀弄枪,就被师傅放在朝歌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我的师傅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谷谷主,我同师姐心智早熟,早早袭承了师傅一身本领,医毒双绝,由我们保护朝歌绰绰有余。

师傅将我领到朝歌跟前,低头和他说话,她说从今往后他的一切都将由我打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朝歌,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傅如此温柔的神色。以往在谷中,我和师姐稍有偷懒就会被师傅苛责,如今看她如此温柔地对待另一个人,我心中自然是不平衡的,是以朝歌小时候没少被我捉弄。

等他长大一点,性子倒一点点变得冷漠,学会了不动声色,学会了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打太极。我知道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我给师傅飞鸽传书,询问她给朝歌找个武功师傅的事。

第二日就有几个江湖人找上门来,说是受师傅所托,来教习朝歌武艺。

朝歌长大之后就不好欺负了,再加上他学了功夫,再想对他下手简直难上加难,我便开始下功夫钻研毒术,短短一年时间,我下毒的功夫就远胜于医术,朝歌的功夫也是一日千里。

那时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我给他下毒,等到他受不了向我求饶,我才不紧不慢地拿出解药,然后被解毒之后的朝歌逮住一顿暴打。他下手看起来很重,落在身上却是轻如鸿毛,偶尔惹急了才狠狠打我,等我伤好之后又致力于给他下毒,乐此不疲。

直到我和师姐同时收到师傅的召集令,匆匆赶到约定的地方,却看到师傅满身是伤,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早已不复当初光彩照人的模样。

我心急如焚,师傅却不让我们为她疗伤,只逼着我们立下血誓,今生今世都不能与皇族结为姻亲,我含着泪发完誓,才发现师傅早就咽气,尸体都已凉透。

等到我和师姐掩埋了尸体返回皇城,才惊觉京城的天……变了……

先帝突然返回皇城,试图夺回皇位,朝歌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不肯轻易放手,先帝便将他囚于寝殿之中,找了个傀儡扮作皇帝,挟天子令诸侯,自己垂帘听政,企图重掌大权。

我初回皇城就觉得不对劲,按朝歌对我的依赖程度,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一个时辰就得闹得鸡犬不宁,如今太过安静,反倒让我起了疑心。

我找了司马妍,同她一起潜入宫中,发现朝歌在寝殿中饿得快要昏厥。他迟迟不肯交出传国玉玺,老皇帝就派人绝了他的水粮,朝歌性子本来就倔,这些年和我这老狐狸斗智斗勇磨练得更倔,我回到宫中时,他已三天滴水未进。

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几天不吃不喝,还遭到被自己至亲之人如此对待的打击,身体消瘦得厉害,整个人躺在床上,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死去。

我心疼至极,冲冠一怒为蓝颜,撒开手就要冲去找老皇帝算账。朝歌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只有我能欺负小皇帝,其余人动根手指头都不行,哪怕是亲爹,我也照样敢揍。

师傅从小同我和师姐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可是这次这把刀插得太狠了点,差点让我失去朝歌。

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朝歌在我心中与众不同的地位。那不同于我对师傅的尊敬,也不同于我对师姐的爱戴,而是深入骨髓的,无法割舍的喜欢。

师姐拦住我,让我留下来照顾朝歌,她去打探情况,我望着她翩然离去的身影,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武艺不精。

床榻上的朝歌不知何时醒来,嘴唇一张一合,我凑近了去听,下一刻却被他拦腰抱住,力道之大让我觉得我的腰可能随时会折。

我终于听清了他呢喃的话,心中震动不已,他在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已经将这三个字刻进骨血里。

我陪他在寝殿里待了七天七夜,我功夫不好,不能像师姐那样来去自如,便找了刀子划破手腕,将血喂给他喝。

朝歌的意识已然不甚清楚,接触到液体,就像是渴水的鱼碰到甘露,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后来意识回笼,发现他喝的是我的血,便再也不肯开口。

好在老皇帝大概也怕饿死了他,期间派人送了饭菜过来,我等宫人退出去,让他靠在我肩上,将那些饭菜一点点喂给他吃。

朝歌在这一刻乖巧得好似另一个人,他静静地靠在我肩上,执着而固执地重复一句话:“朝熄,不能离开我。”

第七日,师姐带着大军直捣皇宫,将我和朝歌救出来时,我们都已虚弱不堪,朝歌仍旧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我只得轻声哄他:“乖,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终是放下心来,松开手沉沉睡去,我亦松了口气,一直悬起的心落回原位,眼前一黑就失去所有知觉。

自上次在御书房内不欢而散,已有三日没有见到朝歌。我日日泡在太医院的书房里,将自己沉浸在一堆医书中,以免我忍不住去想他。

以往我和朝歌闹脾气,都是我想尽了办法去哄他开心,小皇帝被我养娇了性子,大抵觉得我们之间他从来都是对的,所以他喜欢我,我们就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可是我答应过师傅,这辈子不会和皇室之人结为姻亲,起初我并不知道师傅为何要我和师姐立下这样的毒誓,可是自那次师姐将我和朝歌从寝殿中救出,我醒来后师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皇帝负了师傅。”

那时我便知道,这一生我和朝歌都有缘无分。

老皇帝此前放弃这大好江山,随师傅游历天下,不过是为了我师门所不外传的秘籍——长生诀,他一步步骗取了我师傅的信任,将秘籍拿到手,又哄着师傅耗尽心血为他炼制长生诀中延年益寿的丹药,而后一刀刺进了师傅胸口,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亦断了我和朝歌的缘分。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豪赌,师傅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换一场轰轰烈烈的帝王之爱,只是她输得太惨烈,除了我和师姐一无所有。

老皇帝得了长生诀,又开始怀念大权在握的感觉,于是策划这一出挟天子令诸侯的戏码,可他不知道,世上从来没有长生,有的不过是人类臆想出的欲念。

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师姐刀下。

我们瞒着朝歌,只道老皇帝敌不过大军败北远走,朝歌重回朝堂,而我救驾有功,被封为太医院首,常伴君王左右。

那之后的日子与往常无异,我还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沈朝熄,只是身份从朝歌的伴读变成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我的毒术愈发精妙。

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开始有意无意疏远朝歌,他亦有所察觉,只是一直不曾捅破这层脆弱的窗户纸。

师傅的死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像一条鸿沟横亘于我和朝歌间,我过不去,他过不来,便只能这般互相忍让和伤害,一次又一次,痛不欲生,死也不愿意放手。

夜风送来阵阵凉意,我伸手拨弄了一下摇曳不止的烛火,抬头一看才发觉窗前站着的身影,他不知站了多久,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看上去深不可测。

“朝熄。”他跃进来,伸手将我圈在怀里,埋首在我脖颈间,我背对着他,看不清朝歌的神色,可却无比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飘散出来的酒味,还有渐渐从脖颈处蔓延开来的湿意,微微一怔。

朝歌竟然哭了?这一瞬间,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我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若他像往常那般声厉色荏,我还能嬉笑着将话题糊弄过去,可他这样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哭泣,卸去了帝王的伪装,竟让我觉得歉疚。

这一场可望不可即的爱恋,竟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我叹了口气,“朝歌,我快喘不过气了。”

他闻言松开些许,仍旧死死抱着我,我拧不过,便由他这么抱着,思索几分,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朝歌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便由我来做,我的朝歌本该是个勤政爱民的王,怎可被儿女私情所羁绊?

选秀大会如期举行,我站在朝歌身旁,看他兴致缺缺的模样,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唯有我不在他身边,朝歌才会将所有心神都放在大周上。

趁着中途休憩的时候,我偷偷从高台之上溜了下去,回到太医院,翻出许久前师姐为我准备的长裙换上,坐在镜子前细细描妆。

已有许久未曾着过红装,从师傅将我送到朝歌身边,我就一直以男子的装束示人,几乎快要忘却自己穿红裙的模样。镜中的女子面若桃花,艳若朝霞,衬着一身烈焰红裙,明媚得如同天边的太阳。

我端详几许,又抬手在眉间点上火焰形的花钿,这才满意地放下笔,起身朝外走去。

许是因着选秀的缘故,一路上并未有人拦着我,我一直走到长歌台前,望着层层而上的台阶,深吸一口气,拾级而上。

我看到朝歌眼中露出的震惊,亦听到四周大臣传来的惊叹,还有那些毫不掩饰的,贪婪的嫉妒的目光。

我噙着笑意,走上前去,对着朝歌盈盈一拜,朗声道:“罪臣顾朝熄,向皇上请罪!”

恍惚间我听见高台上传来一声巨响,茶盏跌落在地变得粉碎,四周因我的话而变得寂静无比,那些目光都好似在疑惑我究竟想做什么。

我跪在台下,又一次出声:“罪臣本为女儿身,却扮作男子游走于宫中,终日惶恐,故请皇上治罪臣欺君罔上之罪!”

下一刻我面前有强风刮过,有人钳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我看到朝歌眼中翻涌的怒气,夹杂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痛楚,还有他眼中如此宁静而淡然的我。

“沈朝熄,你认真的?”他的目光太过可怕,仿佛是盯上了猎物的猛兽,我不愿与他对视,可下巴处传来的痛楚却让我分毫移动不得。

我听见自己还在颤抖的声音:“请皇上治罪。”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猛然甩开手,退后几步,望着我的目光恨不能将我拆吃入腹,我低下头,强忍着疼痛,听见朝歌的声音远远传开,“原太医院首沈朝熄,女扮男装欺瞒天子,本该诛九族以示警告,然皇恩浩荡,着剥去沈朝熄院首一职,关入大理寺等候发落!”

我跪谢隆恩,然后看着他拂袖而去,站起来走到一旁的侍卫身前,笑道:“这位大哥,我们走吧。”

大理寺的生活并非我想象中的难过,我在这里的吃穿与往常无异,我知晓这是朝歌的意思,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朝歌还是太过仁慈,我需要给他下一剂更狠的药,司马妍,就是最后那根让他彻底死心的稻草。

我听狱卒说,自我在百官面前自曝身份,朝歌含怒离去,选秀大会就这么无疾而终,没有人敢在这个关头去踩朝歌的雷区,只有司马妍孤身一人入了宫,面见朝歌,押上十年的卓越战绩,求朝歌赐婚。

对象就是身处大理寺的我。

朝歌自然不肯,我不知师姐用了什么办法,最后竟让他同意下旨赐婚,司马妍来接我时,我看到一袭墨衣远远跟在马车之后,心中顿时苦涩不已。

师姐取笑我,“怎么,舍不得?”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微笑,“师姐说笑了,既然我下了决心这么做,又如何会舍不得?”

“那你哭什么?”

我一怔,伸手去摸才发觉,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我伸手擦去面上的泪珠,不料竟是越擦越多,眼前的一切终是变得朦胧,我还是没能忍住,趴在师姐膝头,哭得撕心裂肺。

从朝歌让我来选妃开始,我就在策划让司马妍出面来解决这种局面,我知道会走到这一步,而我只猜中了结局,却没有猜中过程。

年少时懵懵懂懂的依赖,在时光的雕琢下变成如此灼热又伤人的爱恋,我触之不得,一碰便是淋漓的鲜血。

如今,终于还是咫尺天涯,一别两宽。

师姐抚着我的头,轻声道:“朝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以女子的身份嫁入将军府,也不知朝歌是如何平息外界的流言,我只知道出嫁那日,有无数的金银珠宝从皇宫里运出,送到了将军府。送礼的公公站在我面前,笑得脸上都快堆起褶子,“沈姑娘,这些都是皇上为姑娘准备的嫁妆。”

“皇上还让老奴为姑娘带一句话,”他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之后他便带着笑意离去,我穿着大红的嫁衣,只觉得这一切都如此讽刺。

窗外锣鼓喧天,愈来愈近,透过窗我看见师姐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模样,我们同为女子,同样欺骗了天下人,我已经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不能再害了师姐。

在花轿到达房门前,我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提起裙摆从窗棂翻出,溜到马厩牵出一匹马,翻身而上,从侧门疾驰而出。

司马妍大婚,百官来贺,正是皇城守卫最薄弱的时刻,我要远离皇城,远离大周,或许在遥远的边城,择一座停留,一个人安静地活下去。

火红的天空在夕阳的照射下渲染出迷离的色彩,皇城在我身后渐行渐远,我伏在马上,开心地笑出声,然后慢慢呜咽起来。

我的朝歌,今日一别,此后山高水远,愿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如何理解“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如何理解“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这句话?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 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词句来自辛弃疾先生的鹧鸪天|代人赋。如果不是自己亲自经历过悲欢离合的摧残,真的不敢相信人间有一夜白头的事情!

你相信人们真的会一夜白头吗?我是见过的但不是我。是我的一个伯父。记得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估计有十五六年的光景了。

那时候农村人还很穷,住的是泥巴墙茅草屋,刮风下雨就会屋里渗水的那种。伯父为了不让一家五口继续住这样的房子,就决定把草房拆了盖楼房。

说着容易做着难。那时候的伯父,手里只有800块钱,连砖头都不够买,怎么盖楼房?中间的过程就不用说了,钱都是东挪西借的,楼房盖好以后,伯父的一头黑发彻底的变成了灰白色。十多年过去了,一直白着,再也恢复不过来了。这个说的是农村人的事情。

辛弃疾老先生可不是为了盖房子所困而白头。他是因为相思而一夜白头。咱们只听说过相爱的人之间有白头偕老的,很少听过因为悲欢离合而白头的。但不是没有,有的人因为为情事所困,一直钻牛角尖的折磨自己,真的会一夜白头的。我的头发也是不全是黑色的了,经常熬夜苦思冥想,已经不再是满头青丝了,甚至还会掉头发!

人类真的会一夜白头吗?真的会,不是骗人的,那要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和绝望的心里路程,才会一夜头白。记得看过一个新闻,说湖南一位母亲,为了因为车祸变成唤醒植物人的儿子,衣不解带,一直在儿子的床头呼唤照料儿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头发就全部的变白了。幸运的是,在伟大的母爱召唤之下,植物人儿子竟然被唤醒了过来,真的是个奇迹,但是这位母亲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人一夜白头的原因很多,但都与过度的使用情绪有关。在过度情绪下,体内的副肾素分泌增加抑制黑色素的合成,头发黑色素少了或者没有了头发就白了。如果没有经历过,就真的不会相信竟然会如此恐怖。

至于如何理解“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这句话?这句话说的是离愁别绪对人的折磨,肝肠寸断的,又经常追思过去的场景,不一夜白头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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